Saturday, 30 November 2013

亚洲周刊:揭秘东海防空识别区决策出台幕后

最新一期香港亚洲周刊报道,据消息人士透露,中国宣布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是中共最高决策层酝酿再三的决定,此举是中国海空战略重大突破。背后深藏的意义在于,中国关注的焦点不再只是钓鱼岛,也不再只是东海中间线的油气田,而是中国突破第一岛链的出海口宫古海峡。
消息人士说,在东海上空划设防空识别区,这一海空战略重大突破,是中南海在中共十八大后拟定的。这在中央军委已经酝酿很长时间,其间曾多番听取专家学者建议。
年前,国防部再度向中央军委提议,尽快划设防空识别区,当时中南海仍按兵不动。4个月前,权衡利弊后,中共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作出决定而最终拍板,更提出中日之争“由资源之争演变为战略之争”的论述。
11月9日,中共召开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前一天,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开始侨民自愿登记工作,为在发生重大突发紧急事件时及时联系侨民并提供协助,这一举措当时没有引起外界特别关注。
11月12日,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闭幕,北京声称要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执行管理国土安全的职能。10天后,在东海上空划设防空识别区公布并实施。 联想到之前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开展的侨民自愿登记工作,此时引起人们纷纷猜测:是否与中方公布东海防空识别区有关?是否要为打仗作准备?北京外交部发言人秦 刚则说,侨民登记是一种国际惯例,如此联想是“不必要的解读”。
不过,中国设立了防空识别区后,未来中国军机肯定会大幅加强在这个区域的活动。
据透露,继东海后,中国对黄海、南海等相关海域,都会陆续划设防空识别区。

相关日志


from 墙外楼 http://www.letscorp.net/archives/58037

晴朗:是民族复兴指数,还是沉沦指数

耐著性子读完十八届三中全会冗长的公报,先不论其中有没有新的信息,单说公报所使用的语言,就是"语言腐败"的产物。世界上所有的专制体制无不腐败,但只有"语言腐败"是典型的中国特色。

最 近又有一个例子,国家发改委社会发展研究所的所长杨宜勇宣布,根据"最新测算指数显示",2012年中华民族复兴指数由2010年的62.7%增至 65.3%。看来"全面复兴"的中国梦快要圆梦,这个古怪的"民族复兴指数"不免令人去想像,不久将来达到百分之百复兴的天朝会是个什么样子?恐怕世界都 装不下它了,那是不折不扣的"宇宙真理"!

专制体系孕育专制语言,自然也炮制得出这个离奇的复兴指数。官 话、套话、党八股固然属于语言腐败,但谎言假话才是腐败之最。如今不管为官为民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而且官民互骗,两边都明知对方在说假话,却互相都习惯 了这种谎言。最近央视记者沿街随机采访,原本是问交通问题,谁知记者才开口,还未提问,路人就连声说:"我很幸福"。这在网上传为笑谈,这个所谓的"幸福 指数"就此一钱不值。

中央宣传工作会议之后的高压严打和清网,要把网络这最后一点言论空间都封杀,继薛蛮 子、王功权被捕之后,网络大V章立凡、张鸣、伊能静的微博相继被封。习近平将严控网络上升到关乎"亡党亡国"的高度,宣称"管得住就是硬道理",誓对网民 把极权恐惧进行到底。正如《一九八四》这部名著所揭示,让人民笃信谎言和集体�谎,以及对国家暴力心怀恐惧,正是一切极权主义的生存要诀。

然 而越不让人说真话,假话就越猖獗,因为人民没有免于说谎的自由。中国的"谎言指数"节节高升,从官场到整个社会,无奇不有,无"假"不有。中国的世道和人 心是怎样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这要从共产专制去寻找根源。纵观世界,要论政客与商贾,都免不了造假和说谎,但文明程度高的国家却"假亦有道",靠宪政、法治 和选民的投票权去多方制衡,以防止谎言泛滥和防止说谎者坐大。即便如此,能做到的只是把说谎的危害性限制到较低的量级。惟独对谎言没有制约的国度,假祸杀 伤力之巨大,对整个民族而言,简直是精神自残!

自从中共建政,第一个谎言洪峰是大跃进年间。又到文革十年, 假话、空话与疯话齐齐暴涨,创造了又一个谎言高峰值。到了后文革时期,拨乱反正的理论前导是"实事求是"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白了,就是" 去假话化"。然而要知道,中共这个体系的假话早已制度化,只要查阅八十年代的中共文献,就觉出胡赵新政哪怕要讲真话,也要闪烁其词,欲说还休,因为必须要 在假话的掩护下做一些实事。说来"说谎症候群"的病灶来自专制主义的深层,实属政治之癌,这个制度不变革,真话便无生长的空间。

再 看毛和邓之后的江和胡,谎言癌细胞继续扩散。胡锦涛的语言无味,已不止是说谎的问题,而是连正常人说话的能力都严重弱化了。习近平还在做储君的时候就批评 过,"我们有的领导干部甚至不会说话。有的同志自嘲:与新社会群体说话,说不上去; 与困难群众说话,说不下去; 与青年学生说话,说不进去; 与老同志说话,给顶了回去。很多场合,我们就是处于这样一种失语状态,怎么能使群众信服呢?"

习近平上台之 后也曾扬言要改变文风和作风,但只要看看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公报,文风如昔,假大空如昔,形象一点说,共产党令万物腐败,连语言都腐败得无从修补,无从革 新,离开了假话,他们就不会说法和写字。最可叹的是,这种精神瘟疫向著民间社会蔓延,如今在这个人人说谎,全民造假的时代,人人害我,我害人人;人人骗 我,我骗人人;好人莫做,善有恶报;得道无助,良心荡然。如今要说真话和做好人,会被周围怀疑你的动机。就像官场的贪腐潜规则,你想出于污泥而不染,这样 的异数就不见容于"常理",非要把你给"染"了,一同沤成腐臭酱缸里的蛆虫,这才安心。

官方满口政治谎言, 老百姓都习以为常,也无心去取,但是涉及民生的官话,却时刻刺激著他们的耳膜,比如政府宣称"百分之八十的人认为中国医疗费用是便宜的";又如"雾霾的重 要原因之一,是中国人有在家做饭的习惯,应该多提倡冷食"……诸如此类。有上面的样板,于是泛社会心口不一,言行不一,官民互骗,寡廉鲜耻便成为常态。这 个政权在朽败时,也毒化了整个民族。世道人心的朽败,是专制留给未来的大罪孽,而且是最难消解根除的一种集体病症,更是一种触目惊心的民族沉沦指数。

(自由亚洲电台粤语部评论 http://www.rfa.org/cantonese/commentaries


from 新世纪 NewCenturyNet http://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13/11/blog-post_28.html

中港矛盾﹕世界視野下的中港矛盾(上)



文:鄺健銘

1920 年,毛主席在文章〈「湘人治湘」與「湘人自治」〉裏寫道:「我們所主張歡迎的,只在『湘人自治』一語。不僅不願被外省人來治,並且不願被本省的少數特殊人來治。我們主張組織……完全的省自治。鄉長民選,縣長民選,省長民選,自己選出同輩中靠得住的人去執行公役,這才叫做『湘人自治』。」

回歸後十六年,香港社會也逐漸浮現近似的本土意識。如何實踐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議題,已變得更為迫切。今年港大民意研究計劃的調查顯示,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跌至零,是回歸以來首次出現非正值。

中港磨合的問題根源,既來自一國兩制框架的設計與執行問題,也與香港因長期扮演世界自由港角色,繼而衍生鮮明的本土意識有關。

由於一國兩制是中央地方關係的一種模式,故此參考世界其他中央——地方磨合的案例,例如美國與波多黎各、英國與北愛爾蘭、西班牙與加泰隆尼亞、印尼與亞齊等,會有助思考它的現與前路。事實上在八十年代,曾有論者建議香港以波多黎各模式回歸。今年,菲律賓政府能與「莫洛伊斯蘭解放陣線」(MILF)歷史性地達成和平協議,在莫洛建立可能比次主權更進步的「國中國」/「亞國」,香港的一國兩制也是當中的參考案例之一。

國際案例,有三點可助釐清當前中港矛盾的現、擴闊各方對前路的想像:一、香港本土意識的政治崛起,在世界其他地方均可找到先例比照,不宜將之簡化為港人面對中國崛起自卑情意結作祟的孤例;二、本土意識不是純粹的憑空建構,將其忽略、強調「顧全大局」與照顧國家利益,無助紓減中央——地方間的矛盾;三、本土意識可以包含世界、性格外向、比強調「血緣關係」的國家意識,有更廣闊、更具包容性的視野與內涵,不一定就是保守內向與自我中心。

一國兩制框架的設計與執行問題

按照已故前新華社部長黃文放的觀點,一國兩制下,一國與兩制理應同等重要,不可偏廢 一方(見《黃文放論特區首長》頁116117120122135)。但有兩個因素,使這個脆弱的平衡不易維持:

一.香港史專家曾銳生(SeeTag)在期刊論文Maximum Flexibility, Rigid Framework: China's Policy Towards Hong Kong and its Implications裏指,一國兩制基本上是回歸前中共對港政策「長期利用、充分打算」的延伸,以國家利益為先,因此一國兩制承諾不一定會兌現;回歸後香港可享有何種程度的「高度自治」,很視乎它會否損害中共的治國利益。

事實上,早在回歸前,中共的對港政策已展現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解放中國後,中共因外交、國防與經濟利益而沒有立刻收回香港,曾被蘇聯抨擊為「有新殖民主義的野心」。1971年中國加入聯合國,隨即要求聯合國去殖化特別委員會(UN Special Committee on Decolonization),將香港從涵蓋在「賦予殖民地獨立宣言」的殖民地名單上除名,以便他日收回,使香港名義上的「解殖」,遠比很多人想像來得早。有研究世界體系的學者指出,推動國家統一,同時保留地方特色、繼續引進外資、方便中國八十年代的經濟改革,是當初創建一國兩制的一大動機。

國家其後的一些發展,包括八九後中國對「外國勢力」與「和平演變」的戒心大大增強、令其對港政策易於左傾,乃至近年國內群眾事件與日俱增、國家重心已由經濟增長轉移至政治維穩,均使本質上讓國家先行的一國兩制不利香港維持自由港「原有的生活方式」。

共產政權難與地方多元共存

二.歷史經驗顯示,共產政權向來不易與地方多元共存。1917年俄國革命之後,曾有很多車臣知識分子對為弱勢社群打拼的共產黨人寄予厚望,憧憬新政權會為身處俄國邊陲的北高加索人帶來自主與自決權,但最後終歸失望,本地人的文化、信仰、經濟與語言均受擠壓與踐踏,為車臣與莫斯科埋下更多衝突種子。

至於中國,嚴格來說一國兩制最先試行的地方,是西藏而非香港。1951年,北京與西藏達成17條協議,承諾西藏在新中國內仍能維持原來的宗教信仰、社會與政治制度,任何最終改革方案,需事先徵得達賴喇嘛的同意才可通過。當時西藏政策的主事人,也是鄧小平。但到了1956年,中國國內掀起大規模農村集體化運動與土改,西藏無法置身事外,最終釀成衝突、17條協議不能維持。80年代初,鄧小平對英國外相說,香港的一國兩制設計,正是參照當年西藏與北京的協議,這不免留下未來香港會否西藏化的隱憂。

香港本土意識:

不確定的未來衝突因素?

Tai-Kwan Au1984年寫成的博士論文Possible Political Futures of Hong Kong已預測,回歸後的香港存有「不確定的未來衝突因素」(Uncertain future conflict factor,261)。因鮮明的地方身分認同,香港社會對中國主導香港未來事務的抗拒,很容易會令港人本土意識更強、離心力更大,意味這個因素會否出現,關鍵在於客觀效果上已將中港差異制度化、中港區隔明確化的「一國兩制」能否落實。

的確,八十年代香港革新會有關香港前途問題的調查顯示,九成三受訪者贊成「維持現狀」。九十年代《南華早報》的民調發現,當被問到末代港督「彭定康應當不顧中共反對加快民主化?」,83%受訪者贊成,反對者只有12%
其實早於1980 年,著名學者、前港大校長王賡武教授已著述指,港人有獨特、在政治與法律層面與中國大陸涇渭分明的身分認同。儘管港人在文化層面承認中國人的身分,王賡武認為港人的身分認同,仍然包含一些由香港的南來人口、教育與科技水平等條件所產生的獨特地方元素。去年,以評論深刻見稱的練乙錚更甚至認為,港人具備斯大林所論的四大條件,足以構成一個少數民族。

回顧歷史,香港獨特性的建立,源於它既屬於中國、也屬於世界的自由港定位;「外國勢力」的一直存在,為香港「本土」添加了環球性格。剛開埠時,西班牙洋銀、墨西哥鷹洋、印度盧比以及中國銅錢均為香港法定貨幣。19世紀末的書籍記載,香港鬧市「滿是英國人、德國人、英印混血、廣東人、來自加爾各答的美國人、孟買的帕西人、巴格達的猶太人」,被評為「世界上最國際性的都市」。香港亦曾為菲律賓獨立運動分子、共產國際、東南亞共產黨的政治活動基地。胡志明領導的越共,甚至成立於香港。日本學者濱下武志指,香港橫跨東南亞、東亞與東北亞的八大腹地,造就其經濟成就。時至今日,香港仍被評為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香港「本土」的環球性格,既孕育了全球最大的採購和物流公司利豐,亦可透過與南亞、中東與非洲有緊密連繫、被《時代》雜誌選為「全球化最佳例子」的重慶大廈充分體現。

因此要成功實施一國兩制,要務是認識與尊重香港的環球性格、避免因為過於擔憂「外國勢力介入」香港事務,將一國兩制的詮釋偏向一國、加強操控,令其失卻原有保存「世界香港」的精神。

但一國兩制先天傾向一國,而回歸後,亦一直不乏與原來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圖像有所出入的例子,如近月中聯辦宣傳文體部部長郝鐵川指,《基本法》不是香港的小憲法、法律位階次於《中國憲法》,其後觀點受到香港大學法律學院的訪問學者質疑。港人愈來愈容易從小至街道生活文化、大至法制(如法治廉政)變異,感覺到資深記者程翔所講的「四化」(「兩制」漸趨「一國化」、西環治港「常態化」、意識形態日益「大陸化」、治港隊伍「左派化」),以及「本土」的生存空間日益狹小,故此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下降、中港矛盾加劇、本土意識崛起,可謂歷史的自然發展結果,不算意外。

文×鄺健銘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研究助理


from Just Getting By http://1in99percent.blogspot.com/2013/11/blog-post_3407.html

何清涟:2013年中国对美的探底式外交




from 美国之音 http://www.voachinese.com/content/heqinglian-us-china-diplomacy-20131130/1800911.html

王力雄长篇小说《转世》连载10:工人想念毛泽东


王力雄在他的网站“族群对话与新媒体”连载现已完成初稿的长篇小说《转世》。《转世》是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黄祸》的姊妹篇。正如他在推特上( @wlixiong)所说:将在修改过程中同步连载,第一阶段是在 http://wanglixiong.com(墙外)上连载。

《转世》连载10:工人想念毛泽东

武拉在黑暗中也不敢睁眼。人不会看见,狗可不一定。死人的眼睛不会动,狗知道这一点。

武拉熟悉狗。从小她就跟狗有特殊沟通的能力,似乎狗跟她前世有缘。在拉萨时她养了一只叫卓玛的母藏獒,每天厮混在一起,晚上跟她睡一个床。两天前她离开拉萨回成都,把卓玛寄放到藏族朋友家。分别时卓玛百般纠缠不放,似乎武拉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现在,不要说回拉萨,武拉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逃出工厂。装死是希望骗过警犬。武警不熟悉工厂地形,被打散的工人四处躲藏,没有警犬,士兵很难全部找出来。看来他们这次是决心不放过一个,调来数十头警犬。警犬可以闻出藏在任何地方的人,而士兵听到警犬在哪狂吠就冲向哪。杀红了眼的士兵甚至会对已经被警犬咬住的工人开枪。

此时,周围到处是士兵脚步声,警犬的奔跑喘息声。这次行动武警的枪都安装了消音器。没有枪声,只有子弹在近处飞过时,听到穿透空气的哨音。这场屠杀始自父亲的死,始自武拉把藏刀捅进了那个武警中尉的胸腔。当邢拓宇把她拉上铲车,密集子弹打在抬起的钢铲上,弹头声音刺耳钻心,让人恐怖。邢拓宇把铲车倒退着开到最大速度,倒进两座厂房之间的过道,挟着武拉跳进一个没有了窗框和玻璃的窗口。在失去钢铲保护的那一瞬间,邢拓宇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小腿,好在没伤到骨头,还能一瘸一拐地奔跑。

邢拓宇在《黄祸》里先是要求平反六四的群众领袖,中国崩溃后,他成为中国难民向欧洲迁徒的领导者。他此时已经四十岁,个头不高但结实。脸上数道疤痕是监狱留下的纪念。在他脸上倒不显得难看,也不让人恐惧。他眼神中的善良和眉宇间的正气,让那些疤痕变成了男子汉的阳刚,甚至会被看成一种酷。

工人们多日构建的障碍,以及事先准备的掷石机、成堆石块、汽油燃烧瓶等,有效地阻碍了武警进攻,迫使士兵们只能一栋建筑一栋建筑地攻打。工人们有的牺牲,有的受伤,逐渐被打散。邢拓宇尽管自己有伤,在一边战斗的同时,始终不忘保护武拉。直到抵抗彻底瓦解,工人各自逃生。这时工厂四面已经全被封锁,只能在厂区里躲藏。邢拓宇的伤势逐步加重,行动已经越来越慢。他让武拉自己逃生,武拉只回了他“宝器”两个字,让邢拓宇终生不忘。

武拉搀扶着邢拓宇躲进一栋废弃厂房的工业废料中间。透过空洞的门窗,看得见士兵枪上的强光灯来回晃动。武拉告诉邢拓宇,不要试图和警犬搏斗,警犬靠近时就装死,任何情况下不能动,即使狗咬在身上也得忍住不能叫。

武拉在《黄祸》里没有出现,是本书的新人物。她身材小巧精致,皮肤白皙,典型的成都女子,看似娇弱,却个性火辣,独立叛逆。几年前突然辞掉了人人羡慕的外企高薪职位,跑到拉萨去当藏漂,白手起家,开了个卖藏式工艺品的小店讨生活,学藏语,拜寺院,爬雪山,和各种人交往。女大三十却不结婚,可又极其洁身自好,追求者虽众,至今仍是处女之身。

武拉是接到母亲电话后回成都的。母亲说父亲这一段一直在当“护厂委员会”的头,领着工人占领了工厂,成天待在厂里不回家。这几天工厂已经被武警包围,现在大家都传说要大开杀戒。母亲说不动父亲,让武拉回成都把父亲拉回家。武拉是父亲四十岁时才得的独生女,从小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火爆脾气的父亲平时只听武拉的话。武拉之所以离家,也是被无以复加的宠爱搞得累了。

邢拓宇从小和武拉父亲在一个工厂,虽是徒孙辈,却是被武拉父亲看得起的人。一九八九年天安门运动时,邢拓宇带一队四川工人赶往北京参加天安门广场的工人纠察队,六四开枪后被捕,受尽折磨,始终不屈,被判了十年监禁,因为抗拒改造,又加刑两年。整个青春在监狱里度过。出狱后他不改初衷,继续搞工人运动,维护工人权益。这次护厂行动他本是实际核心,为了不让当局抓把柄,武拉的父亲被推举到前台。

武拉赶回成都后,工厂被武警包围,进不去,各种通讯也都被切断。直到今天傍晚,武警大批增援,看似要发动总攻。工厂周围全是军车、警车,成片地闪着警灯。装甲车排列,其中新增加了专门突破障碍的重型履带装甲车。一队队持枪士兵行进,不时在指挥下齐步跺脚吼叫,制造吓人气势。数个高音喇叭对着工厂重复播放最后通牒,要求工人立刻撤出工厂,承诺现在离开的一律不追究。同时,守在厂门外的武警放开一条自由通道,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军人、武器、警车、路障、拒马突然都撤离。没有这条通道时,被包围在里面的人想的只是背水一战。而现在,暮色中的出厂大道畅行无阻地直通家属区,那简直就是一幅打动人心的意境画啊!很多人的家就在那里,老婆孩子在那边呼喊。不是想象中的呼喊,是真的。当局把家属们动员出来,极尽嗓门大呼小叫,上演四面楚歌的现代版。

有人动摇了。最初是一个,然后是两个……离开工人这边的街垒,先是脚步踌躇走上那条回家大道,看到的确没人阻挡,军警也不出现,便越走越快。其他工人在街垒后面看到他们到达家属区并且抱住自己的老婆孩子时,更多人开始效仿。很快,回家的人逐渐成了人流。

开放了那个通道,一直在寻找进厂可能的武拉,趁机逆着往外撤的人流进了厂。回家的人们惊讶地看她,然后羞愧地闪开相遇的目光。她手揣在外套兜里,藏刀铁鞘冰冷。她在拉萨时习惯像牧民一样随身带刀,除了自己有酷的感觉,也是为了深夜走在街上安心。

天已经黑了。厂内还有几百人坚守。武拉一路询问父亲在哪。到处能看到毛泽东像,大的竖立在厂房上,小的插在街垒旁。毛那干净圆润的面容、平静的眼神,和现场的紧张显得极不协调。厂区内此起彼伏着毛时代的“红歌”——“工人阶级硬骨头,跟着毛泽东我们向前走”、“团结就是力量,向着法西斯蒂开火”……最煽情的是“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被众多浑厚男声唱得回肠荡气。其中插着一个高亢女声,直穿心扉,让人听得热泪盈眶。

武拉本来最反感父亲对毛泽东的态度,觉得真是脑子进水。当年邢拓宇出狱后到家跟父亲谈话,听上去同样是毛粉,说的都是毛泽东那套文革话语——“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走资派还在走”等。虽然她那时嘲笑邢拓宇,不过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我们工人还能靠什么?”此刻置身这种场合,会有更强烈的感受,比起西方学院的那些左派理论,毛泽东几十年前的直白表述更贴切也更有力,如同就是对今天而说。武拉穿行于街垒之中。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手执长矛。警方直升机底部的探照灯从他们黝黑的脸上划过,平添了一份舞台史诗的效果。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让从不关心这类事的武拉都能感受到革命和反抗的审美,甚至也跟周围人一样热血沸腾。

不过这不是在舞台上,也不是浪漫时,她从拉萨赶回来,是为了完成母亲交的任务。武拉见到父亲时,他正在发火,因为动摇散去的人比预计的多。统计数字还没上来,但至少走了一半以上。在被切断了电源的厂区内,工人自己的发电机只能维持指挥部的几个小灯泡。主要的照明是厂房中间那堆冬夜取暖的篝火。光影随着火的抖动跳跃,把周围染成红色。武拉谎说母亲急病,她从拉萨飞回,让父亲也回家。但是父亲看到她火气变得更大,瞪圆眼睛对她吼:“这里有你什么事,赶快给我回去!”连连推得她踉跄,恨不得让她立刻回头。以往从来是她对父亲颐指气使,在她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凶过。

武拉一股热血冲上头脑,对着父亲吼:“妈在医院心脏病快死了,你连问都不问,你还是我们一家人吗!”

邢拓宇拉住武拉,不想让她们父女当众争吵,低声对她说:“我跟你爸这么多年,知道他在心疼的时候才会这样。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一走大家就散了。他是在考虑大局啊。”

武拉说母亲心脏病进医院是编的。可不管是不是编的,以她来看,只要听到母亲病得这么严重,父亲不管在干什么,都应该放下一切,立刻回家,才是应有的夫妻关系。她把邢拓宇顶回去:“大局是小局组成的,没有小局哪有大局,别跟我说小局服从大局,你们真是毛泽东的徒弟……”

“混蛋!”父亲听不得她说毛泽东的坏话,他对女儿发作,却又对女儿没奈何,干脆指着邢拓宇。“你把她给我带走,让她赶快滚回家!别让她在我面前!你给我负责到底!”

邢拓宇展开双臂挡在武拉面前,似乎要隔开她和父亲的对峙。他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让他把武拉尽快送出去,趁着包围圈被打开的通道还没有重新封闭,让他心爱的女儿离开这个危险可能随时降临之地。邢拓宇连拉带推,尽量柔和但却有力,把武拉往通道方向送。

没走出多远,突然厂区三面亮起灯光,令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感到刺目。包围工厂的武警把他们的各种灯都打开——探照灯、汽车灯、包括装甲车上的灯,还有枪支上的灯,都对着工厂。向厂区的进攻开始了。最前面是重型履带装甲车开路,缓慢前行,一路摧毁工人设置的路障。不管是横倒的电杆、彼此支撑的铁架、堵在路上的旧机床,都被所向披靡地推开或压平,发出的巨大声响气势逼人。随着装甲车的挺进,高音喇叭也变得狰狞,广播的不再是前面的标准录音,而是武警军官恶狠狠的直接威胁,言语中夹杂着咒骂。但是放人出厂的那条通道仍然没有士兵,没有武器,也没有灯光,继续畅行无阻。这是心理战,一个方向施压,缓慢进攻;另一个方向放开,目的就是让坚守工厂的工人害怕逃跑。广播里不断警告,通道马上封闭,留在里面的人下场会很惨。人们在这阵势中恐惧感越来越强,终于有人挺不住,转身向通道方向跑。那恐惧的脚步声即使在装甲车的轰鸣中都听得清楚,像是踩在人们心上。

邢拓宇停住脚步,从背后推武拉:“别回头,赶快回家!我不能送你了。”蔓延的恐惧必须马上扭转,如果不能立刻恢复勇气,一旦逃离互相传染,就会一下垮掉,护厂便彻底失败。武拉没有走。邢拓宇赶回是为他的工人弟兄,而对她来说,却是父亲在那里,又怎么能走?

她在装甲车灯的光柱中看到了父亲。父亲走出了街垒,赤手空拳迎向气势汹汹轰鸣的装甲车。与那钢铁怪兽相比,他显得渺小,却没有任何胆怯,昂首挺立于装甲车前。车灯把他的身影斜射着投上厂房高墙,放大了许多倍,简直就是戏剧舞台的效果。冬日寒风吹动他的白发,一个老人无畏的英姿,使得被恐惧吓退的工人停止逃离。

装甲车停止前行,试图绕过父亲。而父亲跟着移动,让装甲车不能绕过他。他的胸脯几乎和装甲车的车头顶在了一起。

跟在装甲车后面的一个武警中尉手持金属短棍敲打着装甲车外壳,声嘶力竭地喊:“往前开!往前开!压这个老不死的!”

“爸——!”武拉跑向父亲,不自觉地张开双臂,似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父亲前面的装甲车。

装甲车吼叫着向另一个方向扭转车头,排气管喷出大团的柴油机尾气。驾驶员明显是没有勇气去压一个老人。那个中尉军官从装甲车后面冲出,手中的金属棍在空中抡成圆形,狠狠打在父亲头上。武拉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让她全身抽搐。她扑在倒地的父亲身上,那张看了她一辈子的脸已经变形,金属棍打出的凹陷使他的眼睛突出,最后一眼与她的目光交汇,便熄灭了,永久地熄灭。

“爸!爸——!……”武拉狂喊,但只有血汩汩流出,没有回答。那流血的声音使得整个世界寂静无声。血是烫的,那给了她生命的血,带着对她无限情感的血,喷出父亲的身体与泥土混合在一起,迅速地在冬日寒冷中降低温度,凝结成死亡。武拉伏在父亲身上,近乎窒息。而柔弱女子扑倒在白发老人尸体上的图景,让士兵们也手足无措,连装甲车的声音都低了下来。

“把她拉走!”抡着金属棍的军官高喊命令,他的口中的烈酒气息喷到数米开外。稍迟一会,那打碎了父亲头骨的棍子就会落在武拉身上。

武拉自己站起,手中藏刀已经出鞘,猛跨几步跳到军官身前,用尽全身力气刺进那灌满酒的肚子。倒不是她多会用刀,只因为她比那军官矮得多,藏刀从军官腹部刺进,自下而上,一路无阻地直捅心脏。也是那军官来得太快的报应吧,竟被一刀当场毙命。周围士兵都被惊呆,武拉拔出藏刀又冲向其他士兵。她已经不加分辨,只要有钢盔,有制服,就是凶手,就是仇人。她如一头疯狂小兽,弹跳迅疾,眨眼功夫已经连伤数人。她和扎堆的士兵纠结成一团,分不开来,士兵有枪也无法使用,只有乱跑躲闪。武拉一声不吭,只是追杀。直到士兵跑散,相互拉开了距离,武拉才暴露为可以枪击的目标,多只枪瞄向她。

就在这时,工程铲车冲了过来。邢拓宇一边升起钢铲,那比最厚的装甲还厚,一个急刹车伸手把武拉揪上铲车,再把油门踩到底倒车。子弹在钢铲上钻心地响成一片……



藏刀冰冷,一直没离开武拉的手。躺在黑暗中,那场激烈的追杀使她变得平静。偿命似乎就是这种效果。父亲的死亡似乎已经遥远,成为一个事实记忆。藏刀上凝结的血,军官和士兵的血,成了以血偿血的句号。

一头狗靠近。武拉从脚步听得出是头巨狗。那脚步近乎无声,却散发着威猛,连皮毛在空气中的微微抖动都让被它搜寻的目标魂飞魄散。武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紧紧握刀。狗的鼻息扑在她脸上,却只是不停地闻。它肯定认出了她并非死人,却没有攻击,反而伸出舌头舔她的脸。武拉以为自己在做梦,恍惚像回到了西藏。她养的藏獒卓玛就是这样的舌头。她睁开眼,正是一只体大如小牛的巨型藏獒。也许因为刚从拉萨回来的武拉身上还有藏地酥油的味道,也许因为与她日夜厮混的卓玛留在她身上的气息,这只雄性藏獒不但不咬她,反像遇到了远别的亲人,变得无比亲切,发出的声音如同喜极而泣。

武拉庆幸那是一只亲切的藏獒,为何藏獒会充当警犬她却不可能知道。成都武警支队的张支队长正在指挥武警行动的指挥车上。这只他从藏区带来的藏獒被编入武警警犬队,只是为了让藏獒吃的肉不花自己钱。藏獒仍然是他私人所有,等着在视纯种藏獒为珍品的汉地市场卖出天价。这次把藏獒跟警犬一块放出参与搜捕工人,是希望让藏獒尝尝血腥,显出威风,堵住那些背后说他的藏獒白蹭军粮的抱怨。张支队长以为藏獒已经完全归属他了,虽然跟其他警犬比显得孤傲,其他一切正常。但是藏獒深藏在基因和血统中的记忆,却被武拉身上的家乡气味唤醒。使它立刻抛弃了对狗而言的最好生活,丢掉了那个有权有势的主人,把武拉认作久别重逢的亲人,从她身上联接起它生命起源的神秘纽带。

武拉展开双臂,拥抱与她亲热的藏獒,唇语般地叫了声“多吉”。那是她的一个藏人男友的名字,自然而然地从嘴吐出,从此她就把它叫做多吉。一旁的邢拓宇看到,以为是多吉在咬不敢喊出声的武拉,起身给了多吉一拳。多吉呼地跃起一米多高扑倒邢拓宇,在它的利齿即将咬住他喉咙时,武拉抱住多吉的脖子,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邢拓宇,一边用藏语低声跟它说话。多吉立刻安静下来。

两只警犬一前一后狂吠着冲来,它们嗅到了人的味道,看到多吉在场立刻停住脚步。多吉无声地注视它们,也许是藏獒的体态和野性让警犬害怕,也许以前较量过不是对手,两只警犬不再声响,悻悻地掉头离去。这使武拉知道有多吉就不再怕警犬。狗之间有神秘的信息传递方式,虽然各自相距挺远,似乎立刻知道跟藏獒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它们不能追的。武拉扶着邢拓宇开始行动,只要没有警犬威胁,他们就能找到突围路径。多吉紧跟他们前后。这回变成警犬遇到他们绕开走。当然不是怕他们,是怕多吉。

照理他们应该尽快离开。有了警犬,士兵松懈了很多,以为没有人能逃。只有小队人马等着警犬发现目标时再抓捕就可以,其他人皆按指挥官的命令转到清理现场的工作。一部分士兵看管和审问被抓的工人,其他士兵负责搜寻四处尸体,集中到一栋空旷的废厂房里。当他们在藏身路边看到士兵推车走过,推车中横七竖八地伸出手和脚。邢拓宇坚决要跟上去看,尾随推车到陈尸的厂房。

从墙上一处残破的缺口看里面。厂房内一端停着一排军车,全都发动着打开车头大灯,照亮整个厂房地面——那是排列成片的尸体,被摆放得横平竖直,整齐得让诡异之感超过了恐怖。邢拓宇认得出其中很多人。他打开手机摄像,边拍边数:……一百零七、一百零八……数度哽咽,无法发声。而武拉根本不敢看尸体的方向,她不知道会不会一眼看见父亲,也不知道看见父亲时她会是什么反应,该怎么办。她只是拉扯邢拓宇,不让他过于暴露,也不让他悲痛得失控。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一个发现了他们的士兵已经潜行到几米之外,正要举枪瞄准他们。而那士兵又没有发现多吉也潜行到他身边,一跃扑了上去。士兵在多吉的牙齿间发出尖利惨叫,被多吉拖倒在地甩来甩去。

其他士兵都认得张支队长的藏獒,只以为它咬住的是躲藏的工人,远远观看不上前,让藏獒尽逞威风,好给张支队长脸上增光。这使武拉和邢拓宇有机会不被发觉地悄悄离开。等到士兵们发现被多吉咬住的不是工人时,也只是围上去大呼小叫,没人敢对张支队长的爱犬动手。直到武拉二人已经走远,多吉才松开奄奄一息的士兵,转身窜入黑暗,追上武拉。

邢拓宇从十几岁就在这个工厂,对厂区地形极其熟悉。他尽量不让武拉搀扶,左转右转,有时钻有时爬,在厂区最偏的边沿找到一个走管线的地道口。当他们利用手机光亮在地道里穿行了几百米,再推开头顶的铁盖时,已是离厂区两条街以外的路上,出了武警的包围圈之外。两人都成了眉眼难辨的灰人。而多吉在猛烈抖动几次皮毛后,又恢复了高贵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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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安問題不是開會就能解決

馬政府今天將召開全國食品安全會議,距上次全國食安會議才2年多時間,如果開會真的有效果,就不會在今年又發生連串的食安危機事件,造成社會人心惶惶,幾乎每一個人都想問:「到底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究竟政府在那裡?」

國內食安問題日積月累,成因錯綜複雜,歷任政府都應承擔部分責任。社會並不期待馬政府萬能,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但主政者處理食安危機荒腔走板的表現,卻讓人民痛心政府何以如此無能。今年以來,看到馬政府對毒澱粉、混充米、黑心油等事件的危機處理,不僅讓民眾陷入難以分辨吃的東西是真是假、有毒無毒的恐懼,而 且對政府所發布資訊及解決問題的能力完全喪失信心;「自求多福」成為人民最大的無奈!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政府,對攸關人民健康的食安問題,必須要有可以讓人民安心的有效作為與立即行動。就大原則言,現階段食安管理目標應分三個層次處理:

第一,針對有違法添加物、有害身體健康的有毒食品,政府要認知國民健康重於一切,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大力掃蕩市面有毒食品,無論要花多少人力、多少代價,政府都要扛起責任,堅定、持續地推動食品掃毒工作,即使不能全面性、至少要做到消費者可以基本安心。

第二,針對混充、偽假的食品,政府須從有效管理及嚴刑峻罰雙管齊下,確保民生必需品貨真價實;一般食品也要分級管理,讓混充及偽假食品問題能限期獲得有效控制。

第三,針對情節較輕、標示不清、不實的食品,應從食品安全網有效建立、消費者食安教育、強化企業責任等各層面,多管齊下,逐步打造一個資訊充分透明,食安高度保障的健康飲食環境。

一個有能的政府,必須告訴民眾未來處理食安問題的目標、步驟、具體措施和時間表。政府認證的標章包括ISO、GMP、CAS等,要有絕對公信力,不能因為行政怠惰造成公信力破產;主政者更須有統馭能力,讓各權責機關負起該負的責任,不敢絲毫懈怠或推諉卸責

召開全國食安會議如果只是徒具形式,甚或只是為舒緩社會不滿及政治壓力,則注定和上次會議一樣,不可能產生預期效果。台灣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有能力解決問題的政府。如果馬政府連最起碼的政治責任都怯於承擔,我們除了自力救濟,還能期待什麼呢?



from 蔡英文 http://www.iing.tw/2013/11/blog-post_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