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31 January 2012
練乙錚:唐梁爭霸搞合縱連橫 媒體圍觀竟吶喊抬轎
當權派之間對罵,在大陸司空見慣(特別是在獲證實的小道消息裏),在香港則是史無前例。由此可以窺見,所謂「君子之爭」,肯定並非如坊間一些想像那麽簡單,港人若只看表面,把希望寄託某某人身上,到頭來必然後悔;學者、論者,還有傳媒,單憑聽其言而埋其堆,到頭來肯定要喪失公信力。
誠然,在民主國家裏,媒體公開表態支持某候選人是常有的事,但這裏當權派搞的是黑箱作業,背後誰在發功發什麼功,大家都不知道,故不可同日而語。小圈子裏的事,可以圍觀,能看清一點點真相便了,何必急於表態、插手、嘗試影響結果,甚或無中生有替之填上種種「民主色彩」?
有關真相不易得,評論界於此事的責任,不外試圖讓大家看清楚這個小圈子內鬥的本質及其後果。筆者有關梁唐的評論,以這個為原則,今天這篇文章,提出一個「合縱連橫」架構分析唐梁之爭,本意也是如此。
一進一變差異突顯
七十年代與中共組織沾過邊的社運過來人都知道,每一個「白區」左傾政治團體無論大小,內裏少數兩三個最有影響力的積極人後面都有一條「線」,這些線都和共產黨直接有關,不盡相同且互不重疊,而線的份量,則系乎團體的重要性。線和線之間,利益、任務、對具體工作的觀點和意見,經常不一致,引致這些團體本身的領導層裏產生各種可大可小的「路線鬥爭」。
上述的線及其牽動的鬥爭都十分隱蔽,團體內其餘少數核心人不甚了了,其他人更不知原委,甚至不察有事發生。這些內鬥可以很殘酷,大家不看司徒華的自傳,不知道香港小小一個左派群眾團體裏,都算是「自己人」、「圍內人」了,但在自上而下、自內地而本地的黨線支配下,派系鬥爭竟如斯劇烈,以至一些人最後給「掃地出門」,彼此之間的怨恨,五十年不變。
這種現象,和「黨的一元化領導」並不矛盾;一元化領導是鬥爭的階段性結果,鬥爭是達致一元化領導的過程。受中共控制的本地當權派一分為二,衍化出唐梁兩大陣營,由不同乃至相左的的黨線主導,內因由來已久。黨線已成為主導梁唐鬥爭的縱軸。
三十年前按此縱向結構分析左傾政治團體的動向,大體夠用,但三十年後今天有錢財考量,便必須加上橫軸,尤其因為唐梁兩大陣營後面都是大資本家、屬於不同板塊的大財團。唐代表的板塊,乃本地一線資本家及其利益體系,覆蓋之廣,自不待言。梁背後的板塊,則以本地二線資本家為主,地產色彩相對更濃,公私一腳踢,總體霸權實力卻稍次。這個狀況反映在梁唐二人的心態、策略和口號上,至為明顯。
唐要維護其最大板塊既得利益,採取守勢為主,進一步擴大覆蓋面,令其更加綿密。梁的二線板塊,未得利益比既得利益多,因此採取攻勢,務求突破現狀、變天(阿二變一哥);梁營要達此目的,不取得管治權就根本不必想。是板塊利益之爭,二人的脾性和外貌給人的印象其實並不重要。此境況下,唐的面貌自然較保守,口號是「穩中求進」,以穩為主,進多進少,關係不大;梁的面貌則必然強調進取,「穩中求變」的口號裏,以變為主,不變天不達標。一字之差,道盡二人背後兩大板塊慾望和利益!
此外,我們還可留意到,唐板塊因為有更多的利益要保守,故與曾政府這個最大的政經現狀維護者耦合之處較多,而曾派繼位之路既絕,把政治籌碼讓渡給唐,順理成章。反觀梁板塊,為求打破現狀,必與曾政權建立的決策有較多矛盾,故梁本人近年多次不惜以行會首要成員身份批評曾政府,逐步公開與曾派對立;此非有利陣勢,加上板塊實力較弱,故梁營要找支撐,只得高姿態乞靈民粹,於是梁比唐更積極說話討好各界:討好中產,討好下層,討好知識界,乃至討好處於現體制邊緣的那部分社福界,其不惜一改過去反建居屋的論調,便是最好例證(梁背後的地產商,在董政府年代反建居屋最力。筆者當年乃房委會委員並任職中央政策組,對此事知之甚詳)。
縱橫交錯權財交織
唐梁背後的板塊利益,是主導二者爭霸的橫軸。
有關此點,港人必須清醒:無論是唐營說的「進」還是梁營說的「變」,首先都指板塊而言,以板塊利益為依歸;若以為他們在在關心香港社會整體進步和變革,那就是給糊弄了。如果我們眼見公務員出身的曾蔭權事事遷就權與貴,並不以最大多數市民利益為依歸,那麼我們怎能相信後面是赤裸裸板塊利益的梁唐,所說的「進」和「變」,是市民大眾心中渴求的那種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的進步和變革呢?不排除在輿論壓力下,兩個陣營為求得體好看,現階段猛開期票,上位後稍施恩惠意思意思;但若社福界有些人飲鴆止渴,聽了某營一些好話便為之背書,則是無意中給利用了。
縱橫軸之外,我們還要留意縱線控制與橫向板塊的有機關係。
曾蔭權既無祖蔭也無資格代表任何板塊,只能乖乖接受黨的縱向領導,主僕關係很簡單;但唐梁有龐大板塊財力撐腰,與京官關係絕非一般的主僕關係,而是大體對等的錢權關係:錢因權生,權因錢活,兩者正好交易。大陸今天幾乎無官不貪,以至溫總最近提出黨國道德滑坡的嚴重警告(見本報1月12日丁望先生文章),可見今天的黨員幹部,並不是什麼「特殊材料造成的」,而處理香港事務的位子,對京官而言,都是肥缺。
據此二點,筆者斷言,曾政府之後不出數年,縱線與板塊因錢權互利關係,將更加如膠似漆,縱有灰暗交易而廉署亦莫奈之何。板塊之間的鬥爭固然你死我活,線與線之間的利益矛盾亦將不遑多讓,各方宜多加分析。梁營的橫向板塊實力較次,但在縱線的某些方面明顯佔優;梁本人的黨色彩濃厚,剛毅木訥黨性強,與其背後黨線的關係易深化,較能調動那部分黨組織自上而下輸送各類資源,補其橫向板塊實力之不足。
在這個縱橫軸框架之下,大家可以問很多也許沒有人想過的經濟政治問題。例如,李鵬在港家族集團勢力,和本地哪些家族財團拉幫結派呢?其派系的黨線伸到唐梁兩陣營的哪一個裏起支持作用呢?又例如,若梁當特首,梁因上述與黨關係,其背後黨線會否更明顯控制特區政府,甚或加倍高調在香港活動呢?果若是,則屆時港人與特區政府之間的矛盾,將更大程度更直接轉化為港人與共產黨之間的矛盾。
煲呔民望接近清盤
如此,目下逐漸升溫的港人厭內仇內心態會否更加強烈?不從上述縱橫框架分析這些大問題,難以看清本地特首「選舉」的深層性質、廬山面目,以及誰勝誰負對香港未來的政經影響。目前坊間流行的各種關於特首「選舉」的論調,每每流於皮相,蓋由乎此。
例如,「小圈子遊戲論」只道出真相的一小半,茶餘飯後用作談資未嘗不可,論實質卻未免空泛。此論忽視大陸黨內鬥爭的殘酷現實及其在港的必然伸延、忽視京官權力與本地資本的進化關係,把集團之間你死我活的利益拚搏,漫畫化為一幅「排排坐、阿爺分餅仔」的純潔童漫,以至當權派為掩真相也很受得落。
又例如,「民望決定論」破綻甚多,且對何為「民望」沒有起碼分析。京官挑特首,當然重視民意或民望,但絕對不是現時所指的「即日鮮」、「五時花、十時變」的民間情緒。筆者說過,北京要的特首民望,是長年累月積集起來的堅實的能力聲望,此等聲望轉化成政治本錢,可以用來替北京做港人不喜歡的事(如推二十三條或限制學術自由);做事過程中,特首必須以他的這種民望支付成本逐步消耗盡淨。曾蔭權是一個最佳例子。
當初,曾的民望高而質堅實,是幾十年來當公務員埋頭苦幹累積來的,港人清楚而北京正覺合用,讓他當特首有原因;其後他玩手段百般阻撓民主進程,替北京幹出成績,民望因此拾級而下(還有其他原因),現在接近清盤,大體符合北京理性期望。
這種真民望,唐勉強可說有一丁半點,梁則半點沒有(筆者曾把他比作沒有開過車而非常善於指東點西的教車師傅);如此,北京二選一,會是基於每周每月大不同的情緒民望差距麽?就算此等民望是真民望,北京會任由港人表達而按之挑選特首麼?有朝一日,港人鍾意一個有民望的民主派怎麼辦?覆水難收,北京豈會搞「你寫單,我照辦」?有人提倡網上投票顯示民意,立即被罵「違反基本法」。僅此一點,便知梁唐之爭,絕不會輕浮得按港人民意情緒決勝負。
2017年若是真普選,按「六四黃金律」,當權派參選人的對手,必是瞄準泛民那六成選票的實力派;這個人多半不是泛民政黨某一頭面人物,而更可能是一位相對開明、民主派肯接受、有長年做實事、有魄力的企業家、高官或專業人士。如此,當權派將有大敵,故今年斷不會打內耗戰,加劇板塊對決。
可以圍觀不可投入
但後二者都在進行中,故2017年一定是假普選,當權派根本不必搞「演習」。既非「演習」,到底是什麼?大家看看:唐梁二營開戰,負面攻擊從扒桃色糞到彼此侮辱(梁公開說對方蠢;唐的文膽一再咬着對方背後一名金主稱他「高個子」惡意挖苦),從揭對方一把手的瘡疤到互揭對方政策弊端,笑裏藏刀棍棍到肉愈發迅猛。道理和事實俱在,說明梁唐今年打的是真仗,即黨線加板塊之間的利益對決。
董政府曾經明益一方,一些原先大力支持他的二線資本家撈不到油水很不滿。曾政府治下,儘管政治上搞親疏有別,但公務員式的處事方法,還勉強可在財團板塊之間維穩。若下一個是唐政府,則二線資本家不但翻天無望,板塊還必然被壓縮,直接影響其黨線利益(後面必然拖帶某些國企陸企);如此,梁營怎按捺得住,乖乖像幼兒園小孩兒般排排坐、吃果果?都說梁先生年輕,來日方長,何必那麼猴急?殊不知,他等得(N屆不嫌多),背後的黨線和板塊勢力也等不得。
這是一場動真格的假選舉。動真格,所以才那麼好看,值得市民圍觀、媒體報道。是假選舉,所以才那麼難看,論者只宜客觀分析兩營爭霸,不宜美化事件,更犯不着真情歸邊公開替某方吶喊抬轎。
from 香港雜評 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2/02/blog-post.html
民粹的沃土與醜陋的中國人
(之一)從納粹說起
最近多了很多關於納粹的標韱或者討論。
自讀書時代一直有閱讀納粹和二戰問題的材料,發夢也想不到這個題目會有在香港發酵的一天。我想提醒大家,把人標籤為納粹的時候一定要很小心,因為那是極嚴重的指控。
不過,關於納粹主義,有一點大家是比較少提的,那就是納粹主義興起,跟戰勝國的壓迫不無關係。當時德國人面對強權壓迫的屈辱感,加上生活艱難,為極右思潮提供了土壤。近年香港的右傾民粹思潮漸漸成形,正正是對97之後的假民主制度和政制改革希望破滅,以及對北方強權、卑躬屈膝的特區政府、疑似新殖民主義、住屋成本被炒至難以負擔水平、醫療系統被擠滿、輸入性的貧富差距等不滿的反作用。
當然,香港的右傾思潮離極右還有很遠距離,也沒有納粹主義哪種暴力傾向。可是,當針對整個族群的仇恨言論(hate speech)愈發常見,甚至出現「唱蝗團」這種直接挑釁的行動時,我們總不能視而不見。族群仇恨言論當然要反對,但那肯定不是特首辦找學者和意見領袖"po文"可以疏導的問題。問題的根本在於上一段提及的民粹土壤,如果中國對香港繼續其天朝咀臉、樓價繼續天價、醫院繼續被迫爆,那最直接、最痛快的仇恨言論將會繼續蔓延和變本加厲。
我們聲討孔慶東「狗論」、「王八蛋論」的時候,更加應該提醒自己不要做同樣的事。他的仇恨言論把全香港的人都侮辱了,其實他侮辱的是自己、北大和孔家。我們以血統出身把大陸人標籤為蝗蟲,得到的是快感,輸掉的是行動的正當性。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要反對的不是某個族群,而是缺乏公德、犯法、沒禮貌的行為。我們要爭取的,是不會令香港不勝負荷的人口政策、旅遊業政策、醫療政策、土地房屋政策,而不是要大陸人滾回去。如果有仇恨和忿怒,我們應該發洩在任由香港爆煲的特區政府、令香港失去自治能力的政治制度和自以為是天朝大國的獨裁中國政府之上。如果要去罵走旅客和雙非,要怎樣才罵得走?罵完了見報上電視,結果還是丟了香港的架。
(納粹黨人「呼籲」杯葛猶太人店舖的方法是在猶太人的店外嚇走想光顧的人)
(之二)醜陋的中國人
今天下班坐地鐵,一班自由行走進車廂,說話音量達煩擾程度,而他們對於人與人之間應有的距離的認知跟我們很不同,對於身體碰撞的能量值也過高,而且不會因為大動作搶位而感到不好意思。我好端端的坐著,頭也被撞到好幾次。簡單來說,就是討厭。我在想,這種討厭的感覺,是因為他們的族群還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呢?我想到回去大陸不同城市的時候,要迫車、買票、買快餐的時候,全都是叢林法則,不狠就永遠買不到票、搭不到車,他們來到香港旅遊,當然就是這個樣子。當然,我們遇到不快的事,當面提醒甚至指正是正道,對於過度粗魯的行為不用讓步。那當是我們讓遊客上一課吧。
我對於如何排隊不被打尖、不被搶身位很有經驗,因為我平日買早餐和午餐的地方也是這樣的,最初的時候,排一次隊可以被打三四次尖。那個區的人應該絕大部份都是在香港住了幾十年的人,而不是自由行吧。日子久了,所以有點見怪不怪了,我能做的,就是堅持自己守秩序,但對於不守秩序的人絕不退讓。
老老實實,我在網上見到的那些屎尿、在地鐵車廂開餐的相片,來來去去也只是一二十張,只是在網上不斷地重複被轉發,所以好像很嚴重而已。如果這些情況有變本加厲的情況,那營運者是不是應該加強執法和宣傳提醒呢?
至於嘈吵的問題,我想起這二十多年來很多人都討論過的《醜陋的中國人》,裡面講的是1985年的「中國人」,即是現在我們說的台灣人。那時候柏楊痛罵的「中國人」,也是欠缺公德心、也是在公眾地方說話過分大聲的。文明意識的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的事,正因如此,我們對於不文明的行為還是應該加以譴責,但不是像孔慶東那樣一竹篙打一船人,把整個族群罵臭。(我每次買什飯的時候,也在嘗試示範給那些「本地人」看如何正確地排隊而又不會被打尖)
(80年代和90年代引起了很多爭議和討論的《醜陋的中國人》)
延伸閱讀:
不要當HATE CRIME的幫凶 (tommyjonk)
反大陸化,還是反大陸人? (kursk)
慎防中港矛盾大爆發 (林天悟)
說幾句公道話 (安裕)
後記:
網上寫文通常會預計留言的質問,所以先答了:
1. 為什麼你們去圍D&G就可以,但唱蝗團去D&G門口唱衰蝗蟲就要批評?
人們發起去圍D&G,是一次抗議D&G霸道行徑(大家還記得那個黑人惡保安吧)的示威,是針對行為本身,而不是族群。唱蝗團的做法則是相反,在公眾地方公然挑釁沒有過犯的遊客。
2. 你說「把人標籤為納粹的時候一定要很小心」,為什麼你要貼那張納粹黨的相片影射唱蝗團?
有沒有影射,大家自行聯想。兩者的類近之處是同樣是針對單一族群,不同之處是相中人後來真的屠殺了那族群。
3. 《醜陋的中國人》不正正就是一竹篙打一船人嗎?柏楊豈不是反蝗的先驅?為什麼你不罵柏楊是孔慶東?
《醜陋的中國人》的主題是「沉痛出擊」,柏楊是以中國人的身份認同去批判他眼中的中國人的陋習,呼籲國人改進。有趣的是,經過這些年,台灣人真的已經不再像書中描述那樣了。
4. 你這個左翼,想扮聖人嗎?
左翼朋友批評我右,右翼朋友批評我左。我慣了。
5. 你不討厭大陸人嗎?
我討厭財大氣粗、沒公德心、目無法紀的人,不論他是什麼人。
6. 你是大中華主義份子嗎?你支持城邦自治嗎?
我認同民主中國,徹底反對獨裁暴政。至於香港,大家在特區政府領導之下生活了十幾年,回想當初,你覺得主權移交好,抑或沒有移交好?所謂的高度自治,在一個獨裁政府統治之下,有如風燭殘存。既然主權移交了是事實,我們唯有盡可能爭取真正自治,至於城不城邦,我認同當有一天中共崩潰,萬一中國陷入混亂狀態的話,香港人的的確確要做好自保的準備。我有個比較奇怪的想法,就是到那一天的時候,香港要求回歸中華民國管治在法律上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那是後話了。陳雲老師的理念我不反對,只是他的想法很容易被誤讀而已。
from Kursk's Xanga http://kursk.xanga.com/758708167/%e6%b0%91%e7%b2%b9%e7%9a%84%e6%b2%83%e5%9c%9f%e8%88%87%e9%86%9c%e9%99%8b%e7%9a%84%e4%b8%ad%e5%9c%8b%e4%ba%ba/
西方和阿拉伯国家促UN对叙采取行动
阿拉伯和西方国家敦促联合国安理会迅速采取行动,停止叙利亚不断升级的暴力局势,并支持一项由阿拉伯国家联盟提出的计划,要求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移交权力。此前,阿萨德的政府部队击垮了反政府武装在大马士革郊区的阵地。
阿盟秘书长纳比勒·埃拉拉比星期二敦促安理会采取“迅速和果断的行动”,同时卡塔尔首相哈马德·阿勒萨尼对由15个国家组成的安理会警告说,叙利亚的“杀人机器仍在运转”。阿勒萨尼呼吁支持由摩洛哥提出的阿盟-欧盟草案,根据该草案,阿萨德需同意停止暴力,放弃权力,然后才能协商和解方案。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指责阿萨德煽动宗派分裂,她说,阿盟已经给阿萨德提供了“很多机会来改变做法”。她说,有“清楚的”证据表明,是叙利亚政府部队“首先发起的几乎所有杀害平民的袭击”。她还警告说,叙利亚正在走向内战。
叙利亚驻联合国大使巴沙尔·贾法里驳斥了他的政府应对这场危机负责的说法。他指责美国及其欧洲盟友试图在中东征服新的领土。俄罗斯驻联合国大使丘尔金说,联合国没有获得授权来干预叙利亚的“内部冲突”。
显然为了缓解一直扬言将投否决票的俄罗斯的顾虑,英国外交大臣黑格对安理会说,这个决议“并没有呼吁采取军事行动,也不能被用来授权采取军事行动”。法国外长朱佩敦促安理会对叙利亚的血腥暴力局势停止它“可耻的沉默”,并支持所提议的和平计划。
from VOA News: 中文主页 http://www.voanews.com/chinese/news/20120131-SYRIA-138445894.html
中国新族群——蚁族和贷款奴
译者:战争机器
译文链接:http://select.yeeyan.org/view/143354/247910
你知道么?中国其实是个族群国家。由于中国社会日益多样化,各种新词汇已经遍地开花。其中最有趣的或许是各种各样的“族”。“蚁族”这一词汇已经深深体现出了这群人的艰辛:新近毕业生,从其他地方搬进大城市,活得拮据,工作辛苦,几乎总是干着低薪的工作。相比于“蚁族”,“啃老族”或许不那么有名:处于25到35岁之间,失业或无业,呆在家里,靠父母过活。
可想而知,许多这样的“族”词汇都描述了正在寻找伴侣的年轻人。比如“嫁碗族”,描述了寻找有稳定工作的(比如政府职员,该工作至今仍被认为是所谓“铁饭碗”)老公的年轻女性。再比如“闪婚族”,结婚快,有时离婚更快;这类人容易被和“隐婚族”混为一谈,与前者不同,“隐婚族”描述的是一些20来岁的女人,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以防自己因歇产假而丢掉工作或不被晋升。资方对产假方面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社会主义的两性平等原则在现代中国的“狂野东部”的确不那么管用。另外,如果你只能买得起一所公寓里邮票那么大的面积,那你很可能是“蜗居族”。
你可以身属不止一个“族“。”蚁族“的大部分成员也属于“奔奔族”,到处奔忙,这也是大多数中国都市人的现状。奔奔忙忙制造了大量积压的愤怒,从而衍生出“捏捏族”,他们冲进超市,站在过道里,挤碎大量方便面,以发泄自己的挫折感(真事如此,不开玩笑)。
许多“族“同时也是”奴“。有”房奴“(同时也是贷款奴),也有”婚奴“(当然,也是贷款奴),而且,中国的广大父母理所当然都是”孩子奴“(独生子女的奴隶)。
在试图刺激国内消费经济的大环境下,或许中国最需要的就是“月光族“,得名于汉语中”月亮的光辉“和”花光每月所有钱“是同形词。这群人的父母节省每一块钱,但对这些青少年而言,他们的日常就是花,花,花。如今,这算也是一种爱国主义消费了。
查看评论from 东西 http://dongxi.net/b14hS
【经济学人】谜一样的俄罗斯
译者:sail2008
译文链接:http://select.yeeyan.org/view/11227/19205
1991年12月25日,克里姆林宫上的苏联国旗最后一次降下,苏联最后一任总统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发表了他的辞职演说:“极权制度已经终结...自由选举...新闻自由,信仰自由,议会制立法机构以及多党体系都成为现实。”
几个小时后,美国时任总统老乔治·布什就宣布赢得冷战的胜利。“40年来,在和共产主义及其给我们无比宝贵的价值观造成的威胁的斗争中,美国领导着西方世界...那种对抗现在已经结束了。美国承认并欢迎一个自由、独立和民主的俄罗斯的出现。”
苏联帝国的崩溃不可避免,它发生得那样快,基本上是不流血的。其后果是怀着希望与绝望的复杂心情的世界看到一个新国家的出现,而这个国家事后证明远没有它所宣传的那么自由和民主。
今年8月初,自苏联崩溃以后俄罗斯军队第一次跨过一个国际承认的边界打了一个小胜仗:对手是格鲁吉亚。俄罗斯领导人说他们在保卫两块飞地阿布哈兹和奥赛梯免受格鲁吉亚侵略。但是在国内他们也暗示这是和美国打的一场代理人战争,因为美国一直试图强行进入俄罗斯所谓“特殊利益地区”。这是弗拉迪米尔·普京的决定性时刻,他在今年3月迪米特里·梅德韦杰夫当选总统以前是俄罗斯总统。还是这个人,在总理的新职位上牢牢掌握着大权。
这场冲突带给许多人冷战的回忆,把俄罗斯描绘成试图重新获得其前领地的“苏联第二”。所有这些迹象似乎都说明了这一点:俄罗斯由像普京这样的前克格勃人士执掌大权,在他们眼里到处都是敌人;它的政治反对派被打垮了;独立的新闻记者不时遭到杀害;国家媒体则大力进行反美宣传。红场再次举行阅兵仪式。在他11月5日发表的好战的国情咨文讲话中,梅德韦杰夫威胁说要在加里宁格勒地区部署短程导弹,对准欧洲,除非美国放弃在东欧部署导弹防御体系的计划。
但是和冷战的这种对比是有误导性的。俄罗斯不是苏联。它既没有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对中央计划也没有多少忠诚。它有私营企业、蹩脚的市场经济和庞大的消费力。俄罗斯公司已经在外国股票交易所上市。它们的高管们乘商务航班飞往乌拉尔的各个工厂,读着金融类报纸,在他们的笔记本电脑上对着各种电子表格忙个不停。
这个国家的精英成员和西方有许多私人关系:他们在伦敦有财产,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英国和美国的大学读书,还有外国银行账户。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阻止克里姆林宫采取反美和专制的政策。
迄今为止这个国家尚未干预人们的个人生活。它给他们以赚钱、消费、出国旅游、开外国汽车和听他们喜欢的任何音乐的自由。他们甚至有在广播电台、出版物和互联网批评政府的自由,尽管还不允许在电视媒体上这么做。尽管俄罗斯选举是幕后操纵的,而对普京的支持却是发自内心的。在格鲁吉亚战争期间的民意测验中它甚至几乎达到90%。片面的电视报道发挥了部分作用,但是与告诉人们想什么的苏联宣传家不同,俄罗斯宣传家只告诉人们他们爱听的,格奥尔基·萨塔洛夫说。他曾是前总统鲍里斯·叶利钦的助手,现在经营着INDEM,一个智库。人们所喜欢听的,尤其是在他们变富以后,是他们的国家“正重新站起来”,在北极圈插上国旗,取得足球比赛胜利,还有把美国人赶出格鲁吉亚。
普京把自己定位在从多年的羞辱和衰弱中恢复过来的复兴国家的象征。实际上上世纪90年代没有多少俄罗斯人念念不忘于这种感觉;大多数人正疲于奔命。但是有一群人很有理由感觉愤愤不平:前克格勃成员。当普京2000年上台以后,他们把自己的观点抛给整个国家。美国对俄罗斯的鹰派强硬态度让他们的工作就更不费劲了。
普京同样准确地嗅到并聪明地利用了对苏联文化象征的怀旧情绪。他2000年当选总统时的第一批政令中有一条就是恢复苏联国歌。苏联符号再度流行不是由于它们与共产主义的联系,而是作为稳定、持续和力量的象征。脱胎于英国电视节目“英国100伟人”的电视节目“俄罗斯名人”,将约瑟夫·斯大林列在该国历史上的五位伟人之一。想到他,大多数俄罗斯人并不会想到血腥镇压与恐怖手腕,而是想到他们国家曾经获得的权力与尊敬。
“我们的外交政策很清楚。它就是一个保护和平和加强与所有国家贸易关系的政策...那些希望和平、寻求和我们发展商业关系的国家总是会得到我们的支持。那些试图攻击我们的国家将得到致命打击,以防止他们把鼻子伸进我们苏联的后院。”斯大林1934年讲的这番话是对之前世界经济危机的反应,这场危机,照他的说法,“蔓延到信贷和流动资金,把金融业和国家之间的信贷关系搞得天翻地覆...”在这场金融风暴中...苏联像岩石一样独自屹立不倒。同样,作为对当前经济风暴的反应,普京宣称俄罗斯经济将是外国资本的“安全避风港”。另一方面,“对美国作为自由世界和自由经济领袖的信任永远地粉碎了。”
爱恨交织的俄美关系
俄罗斯民族主义的自相矛盾之处在于,其爱国热情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美国模式。几年前俄罗斯最流行的一首热门歌曲是一首叫做“我是苏联制造”的歌,2005年在克里姆林宫普京的面前第一次演出。“乌克兰和克里米亚,白俄罗斯和摩尔多瓦-这是我的国家...哈萨克斯坦和高加索还有波罗的海-这是我的国家...我出身在苏联,在苏联长大成人,”它的歌词流行起来。当观众起立鼓掌时,也许没有人意识到它的曲调和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生于美国”一模一样。
康斯坦丁·恩斯特,俄罗斯主要电视频道的老板,大量制造民族主义反美宣传,他崇拜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美国电影制片人。这些日子他正在拍摄一部俄罗斯题材美国风格的大片,并且出售在好莱坞的分销权。
在俄罗斯最起劲的反美人士并不是尚未重新集结起来的共产党人,而是穿着考究、操着英语的苏联改革时期演讲撰稿人。克里姆林宫和西方的冲突不是基于意识形态或者经济体制差异,而是基于坚信俄罗斯和美国没什么不同以及西方价值观和俄罗斯价值观相比也不过如此。西方领导人对俄罗斯的行为政治批评因而都被认为极其虚伪。
美国在俄罗斯思维中的分量远比俄罗斯在美国思维中的分量。为了和美国较劲,梅德韦杰夫甚至把他最近的国情咨文讲话安排在与美国大选同时。俄罗斯试图像美国一样,并且亦步亦趋。不幸的是,一位美国前官员说:“他们遵循了我们犯过的错误,却没有接受我们的管理体系。”
俄罗斯对格鲁吉亚的战争以及它单方面承认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复制了西方对巴尔干地区的科索沃的承认,即便几个月前普京还曾说对科索沃的单方面承认是“不道德的和非法的”。和俄罗斯官员的交谈常常以这个哀怨的问题告终:“我们做了什么你们没有做过的事情?”
伊戈尔·舒瓦洛夫,第一副总理和普京的左膀右臂,当俄格战争爆发时正在伦敦,他的儿子在那里读书。他认为这场战争表明俄罗斯和西方现在粘得更紧了。“这表明我们所有的价值观实际上是完全相同的。俄罗斯是一个文明国家,我们都希望生活得好,就想普通美国人一样,我们像你们一样希望保护自己免受外来威胁...也许我们还没有一个这样成熟的民主基础,但是美国总统选举和我们的相比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俄罗斯和西方的冲突不是在于不同的价值观,他认为,而是在于不同的利益,金融的和地缘政治的。“朋友还是朋友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开始分钱。这些西方国家需要得到石油和天然气的渠道,要得到它他们准备采用一切手段,包括指责俄罗斯有一个不同的价值观体系。俄罗斯所做的一切就是保卫它的利益。我们希望和平地生活,但是西方不能容忍我们是一个平等合作伙伴、我们彼此一样的主张。现在没有更多时间来吹毛求疵了。”
而尽管俄罗斯精英已经接受了西方生活方式,他们却拒绝西方管理的关键原则。智库卡内基莫斯科中心的莉莉娅·谢夫特索娃认为,“对美国和西方的敌意支撑着专制和腐败对寻租活动精英的统治,这将其狭隘的公司利益描绘成国家利益。”在格鲁吉亚,俄罗斯与其说在保护分裂主义分子,不如说在保护它自己的统治阶级和价值观体系。通过模仿并同时排斥美国,俄罗斯试图抵挡一个包括民主和法治的敌对价值观。克里姆林宫把它和西方的关系视为一个零和游戏:如果它复兴了,美国就会衰落。
漫漫长路兮
几年前普京说俄罗斯的国家观念是有竞争力。克里姆林宫断言俄罗斯已经重新获得了它的“强大的经济实体”的地位。它的目标是实现经济和社会发展,到2020年成为21世纪领先的世界大国。
这个特别报告将提请注意许多阻碍它前进的东西。这个国家受到积习已久的危险弱点的困扰。它的经济依靠自然资源和廉价贷款,而它的将这个国家拯救出1998年危机的私营经济,正不断遭到国家的骚扰。腐败是如此盛行,简直成了规则。俄罗斯人口一年下来减少了700,000.而它在北高加索的新殖民主义手段则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贫富差距正在拉大。莫斯科的专属区看上去像美国郊区的购物中心一样气派,而不远处的乡村却被抛弃了。达官贵人对奢侈品趋之若鹜,而普通俄罗斯人一个月的收入仅为700美元。俄罗斯在修建通向欧洲的石油管道,但是它自己国家的许多地区却没有汽油甚至石油管道。俄罗斯的“大跨越”很少惠及其自己的人民,而他们传统上被视为一种资源。大多数俄罗斯对他们的生活颇有抱怨,但却把“国际威望”当作安慰奖。
俄罗斯具有发展成一个强大而繁荣的国家的潜力,但是克里姆林宫的民族主义、对西方的敌意和极权主义让这个任务更加困难。一个由一名在格鲁吉亚被俘的俄罗斯士兵做的一个两分钟视频说明了这一点。在他们把格鲁吉亚军营夷为平地时,俄罗斯人一边诅咒自己的贫困,一边又欢呼胜利。“格鲁吉亚人什么都有,”一个俄罗斯士兵说。“他们有漂亮的军营,完善的装备,我们却过得像流浪汉。但他们死翘翘了。”
查看评论from 东西 http://dongxi.net/b14hR
信報社評: 派糖難消社會矛盾 守財阻礙稅源革新
from 政經評論 http://kurtlau.blogspot.com/2012/02/blog-post_28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