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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谈网
(博谈网记者苏智敏报道)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罗马期间,意大利《罗马日报》(Il Foglio)的女记者朱莉娅.庞皮利(Giulia Pompili)遭中国使馆负责媒体公关的官员杨翰(译音)威胁,多次要求“停止说中国的坏话”。
“停止说中国的坏话”,是中国不断加大对其他国家媒体影响力的目的地,而这些媒体,不仅要停止说中国的坏话,还要为党国说好话。
台湾是主要操作目标
在180个国家或地区中,新闻自由指数排名第176名的中国,也在干预别国的新闻自由。无国界记者组织(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在新发布的报告《中国追求的世界传媒新秩序》里,指出北京政府致力把国家影响力拓展到国界之外,强加其“意识形态正确”,并阻止来自国内外的各项批评。
报告指出,北京政府输出其审查和监控工具,包括搜索引擎“百度”和即时通讯软件“微信”,鼓励集权国家复制,这项策略在东南亚特别见效。在海外华语媒体部份,许多曾批评中共政府的媒体已被收买,成为中国共产党宣传的一环。
同时,中共当局还以恐吓和暴力的方式阻止异议者,从自由撰稿人到主流媒体、从出版社到社群媒体平台,这只“看不见的手”可能伸入新闻产制的任何环节。
报告指出,台湾的媒体也深受中共当局的影响,一直是中国不实资讯主要操作目标,旺旺中时媒体集团及外交官苏启诚之死就是例子。
台湾的《中国时报》在2008年被亲中的“旺旺集团”收购后,彻底改变编辑路线,开始唱好中国故事。而旺旺集团董事长是台湾人蔡衍明,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北京政权的好感,以及改变《中国时报》路线的意愿”。报告称,蔡衍明曾在2018年率团到北京参观几家中国媒体,并与全国政协主席汪洋会面,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关系密切。
无国界记者组织在报告中提到,台湾驻大坂外交官苏启诚自杀身亡的原因,似乎与中共政府扮演“谣言的肇始者”有关,进行一场“巧妙安排并且极为有效的不实资讯战”。
报告表示,台湾政府虽在事后厘清,这个谣言是由位于中国的“内容农场”流出,之后在中国的宣传媒体包括《环球时报》与“观察者网”,以及在台湾的社群讨论版PTT上大肆流通,台湾媒体也在未经核实的情形下,大量转载这则流言,让不实资讯不断被扩散。但这仍无法挽回已发生的悲剧。
国安层级问题
台湾除了旺旺集团董事长蔡衍明斥资204亿台币买下中时集团旗下《中国时报》、《工商时报》、《时报周刊》、中天电视及中视等媒体,使台湾媒体直接“红”一片之外,其他媒体也受到不同方式的影响,在中国新闻事件前,开始“自律”。
现居美国的中国经济社会学者何清涟,在其新书《红色渗透:中国媒体全球扩张的真相》提到,詹姆斯顿基金会在一份题为〈中国政府是如何试图控制美国的华语媒体〉的报告里,列出中国政府渗透海外中文媒体的主要4种方式:1.以全资或控股方式直接掌控报纸、电台和电视台。2.利用经济手段影响与其有商业来往的独立媒体。3.买断独立媒体的广播时间和广告,用于登载明显来自中共官方的宣传内容(台湾称为“置入性行销”)。4.让来自政府的专业人士受聘于独立媒体,伺机发挥其影响力。
何清涟指出,这些手法也被用于台湾媒体。书中提到,在2010年11月,台湾监察院吴丰山监察委员在超过半年的调查后,确认中国政府以置入新闻的方式购买台湾报纸版面。他还出示一份监察院掌握的中国与台湾媒体的合约书,内容是旺旺中时设在北京的公司专门招揽中国政府的广告业务,再转包给台湾其他媒体,价格常是行情价的2倍以上。
这种新闻置入带来的金钱收益让合作媒体开始“自律”,使中国负面的新闻在许多媒体中几乎都不见了。书中引用台湾大学新闻研究所教授张锦华的观点,指台湾媒体被中国政府“收买”的现象,已是国家安全层级的问题,让台湾的民主政治和国家安全面临双重危机。
张锦华警告说,“当这种有效率的不实宣传全面塑造中国大陆美好的形象时,台湾人民就会觉得中国政府、中国大陆都是好的,却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很严重的人权、环保问题。当有人指出中国的真实情况时,很多人会觉得有毛病,怎么可能?慢慢地我们的警觉性越来越低,甚至很多人对中国政府产生了幻想”,最后有可能就是中国“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实现统一。
这样的担忧,在台湾去年11月的地方大选中完全浮现,满天飞的假消息扰乱台湾人民的视听。最终,执政党惨败,亲中的政党赢得过半的市长及议员的席次。
这些来自中国“内容农场”假新闻,在选前不断分裂台湾、打击台湾执政党的威信。严重到连美国在台协会(AIT)主席莫健都直言,台湾是拥有高度言论自由的民主国家,如今却成了全球被假新闻伤害最严重的国家。美国国会也在报告中示警:假消息正在严重伤害台湾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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