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Israel Plan 以色列计划 2025年09月21日
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以色列
● ●● 巴以和平
作者:撒冷之眸
“两国方案”并非时髦的政治口号,它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分治设想”一路走来,曾多次接近落地,却一次次错失。巴以冲突已延续一个世纪,和平的曙光曾多次出现,却总在关键时刻破灭。所谓“两国方案”,即在以色列旁边建立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国。这一构想在国际社会看来是最现实的出路,但每一次机会都因拒绝与不信任而错失。
以色列在若干关键问题上做过实质性让步,巴勒斯坦方面在多个关键时刻拒绝橄榄枝,一再失去建国的机会。今天,这个方案离现实更远了:现状在改变,以色列的政治光谱也在右移,“可谈空间”被持续挤压。
巴以冲突始终是全球地缘政治中最难解决的问题,也是世界秩序里最尖锐的伤口。这不仅是巴以的悲剧,更是全球秩序反复震荡的缩影,也是宗教极端势力给世界带来的创伤。
一、巴以分治:最初的机会
1937 年,英国皮尔委员会提出把英国当时管辖的巴勒斯坦“一分为二”,犹太复国主义机构内部存在激烈分歧但表示有条件接受,阿拉伯方面却断然拒绝,而巴勒斯坦当时只是一个地名概念,历史可考的以耶路撒冷为首都存在过的国家实体只有古以色列和犹大国。
1947年联合国第181号分治决议明确提出建立一个犹太国和一个阿拉伯国,耶路撒冷由国际托管。犹太人接受,阿拉伯领导层断然拒绝。
1948 年,以色列宣布建国,随即阿拉伯联军开进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结果以阿拉伯联军失败结束,阿拉伯国家建国的第一次机会随之丧失。
这一时期的冲突,根源在于民族身份与土地归属的零和博弈。犹太人经历大屠杀,迫切需要生存之地;阿拉伯人则认为这是对自身土地的剥夺。阿拉伯人错过建国的机会,使问题进入长期战争循环。
二、1967 年后的格局:以土地换和平
1967年,埃及和阿拉伯国家发起了第三次中东战争(六日战争),以色列夺下西奈、西岸、加沙和戈兰,国际格局骤然改变,以色列也有了更多筹码。联合国 242 号决议提出“以土地换和平”,成为后续谈判的基线。
同一年阿拉伯国家在苏丹喀土穆阿盟峰会上提出“不和谈、不承认、不妥协——三不原则”,这条政治底线影响了随后十多年地区外交。
1973 年第四次中东战争(赎罪日战争)结束后,埃及总统萨达特逐渐认识到继续军事对抗无法改变与以色列的现实格局,于是转向外交道路。
1977,耶路撒冷。中间为埃及总统萨达特,左右分别为以色列领导人贝京和沙米尔
1977 年,埃及总统萨达特打破禁忌,访问耶路撒冷。两年后,在美国总统卡特斡旋下,萨达特与以色列总理贝京签署戴维营协议,换回整个西奈半岛。以色列用实际行动证明,它愿意放弃土地换取和平。萨达特则为此付出生命,在 1981 年阅兵式上被伊斯兰极端分子刺杀。
萨达特是阿拉伯世界最英明最有勇气的领导人之一
难民问题
几次中东战争也导致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难民群体,只有巴勒斯坦难民可以继承难民身份。这是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的“难民”定义:不仅包括 1948 年流离失所者,还包括其直系后代;而同一时期,近80万在伊拉克、也门等阿拉伯地区被迫逃离家园的犹太人离开后再也没有保留自己的难民身份,从而也没有享受任何国际难民待遇。
三、奥斯陆的希望与拉宾遇刺
冷战结束后,国际格局重塑,奥斯陆协议成为历史性突破。1993 年,拉宾与阿拉法特在白宫草坪上握手,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成立。以色列第一次承认巴勒斯坦当局为合法对手,巴也开始承认以色列。
这是“两国方案”最接近实现的时刻。以色列街头的希伯来语歌曲充满和平主题,民众相信和平的未来就在眼前。然而,1995 年,拉宾在特拉维夫的和平集会上被犹太极端分子刺杀,以色列为和平付出沉重代价。刺杀震撼了以色列社会,也让奥斯陆进程蒙上阴影。
拉宾遇刺现场录像。拉宾也是以色列历史上最有勇气最伟大的领导人之一
1967年,拉宾与摩西达阳重返耶路撒冷
巴以之间:
冲突,不需要太大勇气,
和平,才需要巨大勇气。
四、戴维营会议与奥尔默特的妥协
2000 年,美国总统克林顿主持戴维营峰会,以色列时任总理巴拉克和巴勒斯坦民族权利主席阿拉法特握手:以色列放弃94%-96%以上西岸土地给巴方,耶路撒冷按人口分治,难民可回到未来巴国并获补偿。以色列接受,美方背书,但阿拉法特拒绝签字。2001年塔巴会谈联合声明称“从未如此接近协议”,却因时间耗尽而告终。
2000年的戴维营会议,巴以领导人握手言笑,但巴方拒绝签字
2008 年,总理奥尔默特指着一幅地图提出,以色列愿意用以色列国内5.8%的土地交换约旦河西岸的6.3%的土地,主要是靠近“绿线”的大型犹太定居点区。按这个方案,巴勒斯坦国可以得到约94% 的西岸领土,再加上以色列本土补偿的 5.8%,总面积超过原来的100%。巴方领导人阿巴斯没有签字,后来承认自己拒绝了奥尔默特的提议。于是,两国方案再次错失。
这两次机会,如果巴方签字,巴勒斯坦国家或许早已存在。但政治勇气的缺失、难民与耶路撒冷问题的红线,使领导层选择了拒绝。为了打击恐怖武装分子,以色列多次入侵约旦河西岸,并主动撤出。
【略】以色列撤离约旦河西岸
【略】以色列撤离后阿拉法特召开记者招待会
【略】巴勒斯坦民众庆祝以色列撤军
五、加沙撤离与哈马斯突袭
2005年,以色列单方面撤出加沙,拆除全部 21 个定居点,八千多名定居者被强行撤离。时任总理沙龙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希望以单边行动为和平铺路。
以色列军队强行将8000名犹太定居者撤离加沙
记忆:以色列从加沙全面撤离 Gaza Disengagement
然而,撤离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哈马斯的崛起。2006 年,哈马斯赢得选举,打死和赶走了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的官员;2007 年,彻底控制加沙,随后十余年不断用火箭弹袭击以色列。
2023年10月7 日,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大规模突袭,以斩首分尸等方式残忍屠杀超过1200名平民,并掳走200多名人质。这是撤离逻辑的彻底崩塌,也是以色列右翼兴起的最强催化剂。以色列社会普遍认定:退让并不能换来和平,只会换来更可怕的暴力。
六、从和平歌声到右翼崛起
上世纪 90 年代,和平歌曲与街头示威交织在一起,象征着以色列人普遍相信“两国方案”触手可及。不少以色列人至今回忆其那时候他们与巴勒斯坦朋友可以友好往来,但在随后的二十多年里,恐怖袭击、火箭弹、拉宾遇刺和 10·7 大屠杀,让和平的梦想一次次破碎。
民意随之转向现实主义。以色列人依然渴望和平,却不再相信单方面退让能换来安全。从左翼到右翼的转变,不是因为民族性格改变,而是因为极端分子不断证明“拒绝和武力比妥协更强势”。
在长期的冲突氛围中,巴勒斯坦社会的教育体系和媒体话语中充斥着强烈的敌意与民族仇恨,这种“仇恨教育”让年轻一代从小就被灌输复仇的叙事,把以色列视为永远的敌人。对于许多孩子来说,课堂和家庭故事里流传的并不是如何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而是如何为家园复仇。正因如此,巴勒斯坦当局的任何决定都必须考虑绝大部分底层民众的想法,比如当阿拉伯国家都在谴责哈马斯暴行的时候,作为政治对手,巴勒斯坦领导层不敢进行谴责。
七、巴以问题是人类最难解的冲突
巴以冲突之所以被称为人类最难解的冲突,原因在于:
第一,宗教圣地的不可分割。耶路撒冷既有犹太人的圣殿山,也有穆斯林的阿克萨清真寺,更有基督徒的圣城,任何妥协都被视为背叛信仰。
第二,难民问题的代际延续。1948 年的大流散至今未解,几百万难民的叙事成为巴勒斯坦政治合法性的基石,也成为妥协的死结。目前约有
590多万巴勒斯坦在册享受难民服务,预计10年后巴勒斯坦难民数量可以突破1000万。
第三,全球格局的叠加。巴勒斯坦人从来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自始至终都是其他国家的棋子。冷战时期,巴以是美苏角力的代理战场;冷战后,它又是美国中东战略的核心;如今,它卷入能源安全、大国竞争和全球舆论的漩涡。
巴以冲突不仅是地方矛盾,更是全球体系的顽疾。而要要弄清这一问题的全貌,花十年可能也是不够的,而且要亲身居住生活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段时间后才能真正认识这一问题的复杂性和多变性。
展望:窗口依旧,但难以开启
纵观七十余年历程,以色列多次伸出橄榄枝:接受 1947 年分治,归还整个西奈,承认巴解,提出放弃西岸大部分土地的方案,甚至用拉宾的生命为和平背书。而巴勒斯坦领导层与阿拉伯国家则一次次拒绝,从1947年否决分治,到 1967 年“三不原则”,再到2000与2008年错失协议。和平机会一个接一个,最终都被仇恨和暴力掩埋。
今天,以色列继续推进西岸定居点,欧洲一些国家开始承认巴勒斯坦国,国际社会的压力与现实的僵局并存。以色列社会越来越相信:和平的关键不在于地图上的线条,而在于对方是否真正愿意接受它的存在。
错过一次,又一次,两国方案的窗口正变得更难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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