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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26 May 2014

泰国政变：两派示威者何以喜怒各异

陶短房
5.22泰国军事政变在剑拔弩张的曼谷街头两派示威者间，获得了截然不同的反响：尽管“维稳中心”负责人、陆军总司令巴育将军在随后几天里竭力作出 看似不偏不倚的动作——既解散了选举产生、他信派占绝对优势的下院，也解散了非选举的、充斥着保皇党和反他信派的上院；逮捕的两批190名政治人物中，既 有英拉、前过渡政府总理尼瓦探隆、前总理颂猜、他信之子汶颂拜等他信派骨干，也有前总理阿披实、反他信示威领导人素贴等反他信派干将；曼谷街头的示威者， 也是不分“红黄”，一概驱散没商量，但反他信派支持者一派欢天喜地，应招前往军方指定地点报道者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红衫军”则不断抗议、诉苦，甚至 冒着戒严令上街抗议。
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尽管存在一些反差，但军方的政变，是反他信派希望、甚至一直力图促成的“理想结果”之一，他们之所以上街示威，是因为不满他信派把持政 府、下院，且依仗票数优势，在选举中战无不胜，希望用非选举手段“重启”，而军方即便和他们的出发点不尽一致，却正做了他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不仅如此，军方上层和反他信派同属泰国政治生活中的保皇派、精英派，他们既对他信“大不敬”于泰国王室积怨已久，又对以“红衫军”为代表的外府“草根”在 政治上的崛起感到不快，在他们看来，这些“草根”政治素质低下，很容易被他信和西那瓦家族的“糖衣炮弹”收买，以泰国现在的社会情况，暂时实行“贤人政 治”，待民众素质提高后再普遍民主才更合理——或如讥讽他们的“红衫军”所言，不这样“他们永远也选不赢”。5.22政变表面上的结果，虽然是“红黄同归 于尽”，但在反他信派看来，上台的是“自己人”和“贤人”，即便不是最满意，终究比再换一个他信派内阁要强得多。
根据泰国《戒严法》，戒严期间有权对可能对国家稳定构成威胁者拘留一周，泰国军方也证实，他们只打算扣留英拉等人一周。尽管拒绝透露具体去向，但许多消息 来源显示，英拉等很可能被拘留在曼谷以北的沙拉武里府军事基地，种种迹象表明，军方无意长期扣留这些人，但此次逮捕政治人物的范围、规模和力度，远胜过 2006年底的上一次政变，这似乎表明，此次军方并不打算过快谢幕，毕竟，2006年式“热重启”的近乎无功而返，足以让他们“以史为鉴”。
但这恐怕由不得他们自己：迄今国际社会对5.22政变的态度十分冷淡，美国更在5月23日便冻结了相当于年援助总额1/3的350万美元军援。如果说，各 国政府的态度尚有所节制，外资和外国游客早已被持续7个月，导致28人死亡的政治危机弄得筋疲力尽，对“晚十点至早五点”的宵禁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而 泰国恰是个严重依赖外资和旅游经济的国家，不论“红”、“黄”，保皇派或草根党，都必须正视这一现实——甚至从某种意义上，精英阶层会更有压力。
正因如此，尽管军方早已将政变决定通报王室，但86岁高龄的国王普密蓬至今保持缄默，根据以往历次政变惯例，倘军方足以稳控大局，王室会一直沉默下去，反之则会进行再一次“热启动”，促成“和解”并触发新一次大选。
军方最新的声明称，自己的目的是“解决政治僵局、实行政治改革”，并在完成这一切后举行新的大选，这同样不符合他信派和反他信派双方的心意（前者不欢迎 “改革”而后者不欢迎大选），但对前者更有利（“改革”或许会让他信派不那么容易胜选）。正因如此，反他信派预计会继续顺从甚至支持政变，而“红衫军”的 后续动作，以及国际政治、经济压力的大小，将是这次“热启动”时长的决定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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