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讓我們談談學術
向來都不想在大集會發言，參加完昨夜的港大集會真校慶，我想談談學術。
一、存在先於本質
這是存在主義者沙特的口號。他試圖說明的是，到底事物最根本的特質是甚麼。他的答案：當然就是這事物必須存在。存在是甚麼呢？那就是一本字典厚的書要解釋的命題，簡單點說，大概就是先要有物質的存在，才會有抽象的觀念。例如，他會繼續講下去的是，由於你知道一個人存在，完全是因為他的肉身和他的作為。而到底這人到底是好是壞，那要看他的到底做了甚麼。所以，他想甚麼，說不得準，因為那是抽象的；他做甚麼，你才能判斷。
當一個大學校長很誠實地告訴公眾他會「反省」時，這「反省」是抽象的，半諷地說，那只是他的腦袋有血在某些區塊激烈地流動過。當一個人無論多理性地在腦海裏和自己辯論，卻不採取任何行動，又或者不告訴你他的想法，他的不作為就表明了他的本質，他到底是甚麼人。那麼，這就很明白為甚麼昨天晚上，很多人還是感到不滿：我們只能從行動中判斷一個人的本質，而正如某位中年校友昨晚說，我們沒有命等到下一個百週年，來讓他重新證明自己。（而至於說話本身是否一種行動，那又是另一個哲學討論。）
而沙特又說，人存在就永遠苦惱，因為他們每做一件事，就表明人類整體的存在到底是甚麼一回事。一個不太合適的比喻就是，一班外星人來到地球，他們想明白甚麼是地球人的話，他們可能在地球上隨機抽幾個人，可能是我，可能是你。因為他們不懂人類的語言，所以他們只能從我們的行為來判斷地球人是甚麼。所以，我們每一個行為，在他們的眼中，就代表著「地球人」是甚麼。
這麼誇張？沙特答：正是，不過偏偏大家就不會相信這麼誇張。但有一種人肯定會明白這種沉重而帶來的苦惱：他們就是領袖，因為他們的決定往往決定了他人的生活。而如果他們不懂得這種苦惱，他們不是逃避，就是偽裝。按這個道理他們不會讓他們不作為，相反，正是這種沉重讓他們明白，在眾多的選項之間，他之所以這樣做是有它特殊的意義，而當然這種意義不一定是利益，不一定的名譽，而是行動本身是甚麼。沙特再說，這些行動，是直接向所有其他人負責，而他們更應該被迫對事情有所回應。
我會推一步，因為他們的不回應，就表明了他們逃避了他作為一個人的責任。所以，當一個校長在眾人默哀之際離開現場，又選擇僅以幾句說話來回應三小時的意見發表時，我也只好無話可說。（tbc）
延伸閱讀：沙特：《Existentialism is a Humanism》（《存在主義就是一種人道主義》﹐他的書厚，但這篇演講短小精悍。）
on johncoal's Xanga: http://johncoal.xanga.com/754558092/%e9%80%99%e4%b8%80%e5%a4%9c%ef%bc%8c%e8%ae%93%e6%88%91%e5%80%91%e8%ab%87%e8%ab%87%e5%ad%b8%e8%a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