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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8 April 2017

全球流动性大拐点即将到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向小田 ​​

​这次来博鳌参加“凯迪拉克·2017亚洲经济预测暨亚洲经济前瞻指数发布会”,有幸聆听几位大佬,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副总裁、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民、第35任美国商务部部长、奥尔布赖特石桥集团董事长Carlos Gutierrez、波士顿咨询全球主席Hans-Paul Bürkner、中国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学术委员会研究员以及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等的精彩言论,让我对亚洲经济尤其是中国经济的前景有了更进一步的思考。各位读者没有去现场不要紧,我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亚洲经济前瞻指数是《财经》智库对多名经济学家和专业人士调研后得出的。调研结果显示,2017亚洲经济前瞻(凯迪拉克)指数为84.1,与2016年的指数45.4(注:确实没有想到去年的数据这么低,当时实在是太悲观了,跟刚刚熔断后就调研有关系)相比,2017年指数有大幅回升,不过仍低于2015年的95.4%。与2016年相比,逆全球化趋势和美元加息首次成为影响亚洲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在受调研的权威人士眼中,认为2017年中国经济增长将基本持平或加快的人数比例大幅增加,由去年的33.5%大幅提升到了69.2%。

应该说,从专家学者的调研情况看,大家对2017年中国经济的前景都非常乐观。从这几天某新区和某板块的炒作来看,这种形势不是好,而是大好!但是这个时候我就要出来给大家提示一下风险了。

朱民老师在台上的演讲内容干货很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全球流动性到了一个大的拐点(如图),美国短期利率几乎近一百年以来的最低点(接近零)。这个状态是不可持续的。

​可以这么说,正是由于美联储这个全球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的带动和不能说的某种其他原因,在全球制造了两个超级大泡沫,一个是美国股市,一个是中国楼市。对任何一个国家而言,它都需要找到一个池子把如此巨大的流动性装进去,不同之处在于美国之前选择了楼市,次贷危机后破裂了,资金只能进入股市;而中国原本想选择股市,2015年股灾熔断之后也验证走不通,只能回到了楼市。

但是短期利率到底,全球流动性拐点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前面也讲过,经济学家都认为逆全球化和美元加息是2017年最大的风险。一旦拐点出现,所有加杠杆的行为就要值得重新思考了。池子里面的水被抽出来,原先虚的、空转的金融资产价格就不得不跌下去。那么这里的一个判断就是,美国股市和中国楼市会面临比较大的去杠杆的风险。

可以说,监管当局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风险。我前几天写了一篇文章,叫做《中国金融政策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你却没有意识到》,介绍了其中一部分。我们可以看到,最近在交易所债券质押上面又出现了新的规定,提高了质押的门槛,这也是一种去杠杆。另外,通过MPA对商业银行的理财和同业投资进行考核,是降低货币乘数的又一去杠杆措施。从微观金融的层面,去杠杆已经开始了。这些动作会逐步释放,积少成多。应该说,聪明的投资者都已经觉察到了这一调整,这个调整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但是一定会量变引发质变。

很多人可能不记得2015年王健林在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谈话。他提到,当时,中国房地产已经走到了供需平衡的拐点。在5年的时间内,万达集团要完成去房地产化,“5年以后,万达将没有重资产项目,完全轻资产化”。作为中国首富、最大的房地产商,王健林的看法其实已经说明了业内最聪明的资金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窗口期”。在这个5年(现在只剩下3年)的窗口期内,房地产企业必须要上岸(这也是为什么王健林不停推万达商业A股IPO的原因),否则拐点一过,就彻底被套在里面了。

只剩下3年的窗口期了。只剩下3年的窗口期了。只剩下3年的窗口期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朱民,选择不相信王健林,选择不相信向小田,但你一定要选择周小川。

我在博鳌论坛也跑到主会议场亲耳聆听到了周行长的讲话,原话如下:“在经过多年的量化宽松后,我们已经到达了这次周期的尾部。”

周行,你就是我们的指路灯。

货币宽松周期的底部,很可能在三年后走出这个底部,那作为企业,我们应该怎么对待呢?

实际上对许多企业而言,货币宽松给他们并没有带来很多好处。企业运营的成效归根到底还是和核心竞争力相关,不好的企业,你就是不停给它发放贷款,也只能苟延残喘一时,绝对不会变成优秀的企业。这也正是为什么2009年四万亿之后,为了挽救危机中的企业,我们的银行系统发放了大量的贷款,结果这些贷款,很多在2012年之后变成了坏账。企业的盈利能力下滑通过金融政策是救不了的。

对于企业而言,我有如下建议:

1) 过去主要通过加杠杆/增加负债来驱动企业规模扩大的,要注意尽量减少债务,减少应收账款,注意经营现金流的稳定;

2) 负债结构中,注意减少成本较高的短期负债,置换为成本较低的负债,或者置换为长期负债;

3) 资产结构中不动产占比比较大的,尽量将不动产证券化;

4) 不要玩期限错配的游戏,不要玩资金池;

5) 尽量将债务融资转变为股权融资;

6) 专注于提高自身的核心竞争力,不要想着依靠资本运作就能发财。

当然,如何走出这个百年以来最大的泡沫(如果没有之一的话),现在我们很难预测,也没有丝毫经验。因为这个经历必定在数十年之后看来十分奇特。我们正身处在货币宽松的尾声之中,既享受着泡沫的欢愉,又一步步等着命运的宣判。到底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在潮水退去时独善其身,我现在还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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