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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10 February 2017

自由微信|盛世禁书:看不见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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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中国历史的高原厚土与广博大地上的悲欢离合,我们常常会情不自禁的陷入一种无所适从、迷茫、困惑、迷离、糊涂之中。但这个世界总还会有那么清醒明白的人存在着,这就是一种人性的光芒。

有时我们迷失在宏大叙事的官方历史中,有时沉迷于各种笔记野史构成的诡异世界中;有时为各种报章杂志上所显示的高歌猛进而怀疑,有时也因为潜规则与明规则、穷困与奢华、卑微与高尚、虚构与真实所构成的两极世界的巨大张力与矛盾而困惑。





儿童喜欢独白,成人渴望交流。所以,成人比儿童更加软弱,更缺乏自信。而儿童心中没有什么负担与压力,儿童的心中只有美好存在。一个人的成长是了解真相,探索真理的过程。所以也可以说成长是一个丧失的过程。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是困惑的。尤其是能独立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这困惑来得更加猛烈。在中国这个巨大事物面前,我们不仅渺小而且无知。

在长期的中国观察中,在话语与真实的貌合神离中,似乎只有禁书可以描述一点真实世界,在任何时代也只有禁书可以保存一点真像。禁书让我重新认识了中国的语言智慧的博大精深,也让我看见了另一个中国;为此,我们兴奋不已,这会不会是一片新大陆?

余杰先生说:相信真理,不要相信那些宣称掌握真理的人;怀疑一切,不要怀疑自己所拥有的怀疑能力。他又说我的读书心得是面对所有汉语写作的文章时,读出每个字每个词的反义词来。这便是真相。





追问历史,一本薄薄的《中国禁书简史》并不能为我们答疑解惑;因为禁书不断出现却又不断地消失,内容不定,原因也不尽相同。社会风化、统一思想、党派之争、宗教、违碍、犯上……甚至一首微不足道的一首小诗也会引来焚书的暴行。追问不仅不能解惑,还是危险的,不然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也不会流行了一段时间而被禁,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高行健也不会流亡海外。北岛也不能被流亡海外,余杰也选择远去。而后陈丹青出走清华,木心也不会对他说:还是要注意呀。真是无知者无悔。熊飞骏也不会因为自印几本书而被拘留,也可喜可贺的是他最近几天出狱以后,便携手他的女朋友进入婚礼殿堂。写《大迁徙》的那位老作者,也不会被陕西渭南警方所拘留。胡发云的《迷冬》等书也不会被无情地阉割。

中国的朝代一直伴随着禁书的政策行走着,时而进步时而退步着。把一些先进思想也都阉割掉了。俗话说大浪淘沙,淘下来的都是经典。其实这句话我觉得是错误的。好的书大多没有流传下来。往往流传下来的也并不都是经典著作。

禁书并没有固定的原因,禁书也无法评判。从具体内容上分析禁书,千变万化,无从下手;色情之书在违禁之列,《论语》、《孟子》等圣人之言同样遭到过禁杀;《孟子》一书中的一些宝贵思想也被无情地阉割了。君轻民贵的一些,对现在而言的一些民主思想也被无情地抛去了。只留下愚民部分,一直流传着。若从道德意义上讨论禁书的对错,并无多大意义,因为每个时代都有观念的局限。





检讨现实,有趣的还在于禁书背后所隐藏的话语与内容。禁书背后有思想,思想背后是统一思想,统一思想背后是各种利益纠结,那么利益背后呢?有人说是人性,是人性天然中的粗暴和自私,是违反自己的观点和事物除之而后快的原始本能;但是人性使之,无法灭绝。不然,说出事实的太史公司马迁因为《史记》卵蛋就不会被刨去,坚持说真话的林昭更不会被枪杀。这些其实都可以说是民族的悲哀。

历来统治者所关注且做的最好的,应该就是愚民政策。从秦始皇焚书坑儒,消灭墨家。从汉武帝独尊儒术,从朱元璋删除《孟子》,从满清的八股文,到后来,大家应该也心知肚明。而这些愚民政策一代要比一代做得好,让百姓没有辨别是非能力便是维护专制的不二法门,此制度下,便涌现出无数炮灰,奴才,自觉地为赵老太爷背书。但同样的,古往今来,国人中那些不惧迅雨,不畏疾风。 不避严冬酷暑, 不为权贵唱赞歌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才是民族的脊梁。因为他们有血肉,有灵魂。





在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中,敢说和不说都是“不和谐”的,无知和知道太多同样也是危险的,禁与不禁并没有明显界限。面对禁书,我们似乎无能为力。

“一切现象背后都隐藏着巨大的潜流”,吴思先生曾经这样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我们对中国的认识终于没有停留在对中国禁书的原因和评价的认识层面。

如果用潜流这个视角看中国禁书,我们会发现另外一番景象:潜流中的中国,隐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中国山下五千年的“潜水者”,终于在禁书中一一浮现。

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大概已经明白。我们能看到的书,其实都是有人要你看的。而你看不到的,你怎么也不能看到的。这一切你就能够看出来,世人大都都是被圈养的。这句话希望你能理解。

《晚清七十年》《中国现代小说史》《胡适全集》《中国文化的展望》《中国近代史》《邓小平时代》《吾国吾民》《城邦暴力团》《巨流河》《太后与我》等等这些书,经过不同程度的删减才可以出版的。

《伶人往事》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大江大海1949》《如焉》《中国农民调查》《给你所爱的人以自由》《市长手记》《抓痒》《心藏大恶》《哈耶克全集》 《通往奴役之路》《庐山会议实录》 《新闻界》 《中国底层访谈录》《共产主义实录》《历史的先声——半个世纪前的庄严承诺》《劫杀》《晚年周恩来》 《谁是新中国》 《沧桑》《我反对:一个人大代表的参政传奇》《年代怀旧丛书》等等这些书,也不会遭遇不同程度的封禁。

以下是现代稀见史料书系,大概八十年代曾出版的书籍,供内部传阅。2000年之后再版,然后再次被禁。《我的回忆》《延安日记》 《双山回忆录》 《中共50年》 《苦笑录》 《中国纪事》 《莫斯科中山大学和中国革命》 《郑超麟回忆录》。

“游民”从王学泰的笔下现出原形,我们知道了的这个社会随时都有定时炸弹;超编的官吏被吴思一群群的揪出,我们终于可以明白中国财政的不明流向;田园爱情也在《浮生六记》中“曝光”,让现代的少男少女们不可思议的是古代竟有如此这般的火热爱情。

“潜规则”也不是现代导演们独创,《潜规则》这本书让我们知道,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在“潜规则”了,甚至比现代人还要高明,而且不会有被曝光、被炒作、被“双规”的危险。





从困惑历史到了解禁书,从隐形中国到潜规则,我们已经知道了太多。

从种种禁书中,我们认识到了历史上的“游民群体” 体制中的“潜规则”……但是,对禁书的认识到这里就算是终结吗?你以为你看到这些就是本质吗?

不是!还没有看到本质!

为什么?因为““书”这件东西,要根本毁灭是不可能的,与其“焚”,还不如索性教人家“读”,不过“读”要有一定的范围、一定的方法,于是便找出了几种有利于当时社会的支配阶级的理论的书,定名为“圣经贤传”,其他诸子百家便是“异端邪说”,都在“罢黜”之列,更定下一个“使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科举制度。

政府的煌煌明令,学者名流的谆谆告诫,都是说“青年应该读书!读什么书呢?他们没有说,大概便因为有所谓“标准”在,不用细说了。合乎标准的,有文凭可拿,有资格可得。不合乎标准的书籍,便等于从前所谓诸子百家,是异端邪说,教师不敢介绍,书店也不敢刊行,青年们更少有读到的机会了。不过社会究竟在进步,口号和以前不同了:“非圣无法”现在简称为“反动”,“……唯有读书高”现在一变而为“读书救国”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一群人都被持久的洗脑政策把脑袋洗掉了。





我只觉得荒诞。从“焚书”到“读书”,方法和口号尽管在变换,精神是一贯的。我们不知道教学生埋头读书的学者名流有否想到这一层?”

为此前人总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禁书和让人读书其实是一样的,禁书也罢,不禁书也罢;追问禁书也罢,不追问也罢;有原因也罢,无原因也罢;原来都是一样的,这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发现。那就是你所看到的每一本书都被无数人做过手脚。你能看到的书,也都是别人允许你,你才能给看到的。

当你动用你的大脑,仔细去想想。其实这件事情蛮可怕的。你看到的一切文字,都有目的性存在,有的弱,有的强。

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如是,似乎就不用追问了;但是有人偏偏抓着不放。学者余杰在研究了中国太监史和禁书史后得出结论:一切在于阉割,禁书是对思想和生命的原始动力的阉割。

禁书是阉割思想,让人读书也是一种阉割,不过是把违禁内容排除在外的一种阉割途径。不论如何,都是对思想的阉割与改造。正如画家黄永玉所说的那样:“一部文化史几乎就是无数身体的局部或全部被刨去的历史,是阉割与被阉割两种不同性质的快感写成的。”这样的历史已经延续了几千年。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表面富丽堂皇的千年文化史其实是一部思想的阉割史,是一部健康人变成残疾人的悲剧史;古代,阉割的是卵蛋,让人无法射精;现代,阉割的是思想,让人不会思考。活在这种国度,要么是身体的太监,要么就是精神太监。从此,创造力尽失,文化再无复兴,科学再无进展。但是人们并不在乎,过得很快乐。在这个古老帝国中,“为了生存或更好的生存,必须付出精神残疾为代价”。





千年帝国,阉割依旧,阉人也依旧。一些被禁的电影音乐书籍,大概数不胜数吧?我们的视野终于模糊不清。书籍还有,已经一片“和谐”;网站也在,已经半身不遂。人还活着,终于无法勃起。

一个“阉”字让一个个“东方雄狮”终于没有醒来,拿破仑的预言在一片“红色”中宣告破灭。

盛世中国,我们终于可以看见禁书,但也终于看不见了中国。





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里方鸿渐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觉得大概钱钟书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吧?他说:“从前愚民政策是不许人民受教育,现代愚民政策是只许人民受某种教育。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人的当,受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

这就是所谓的愚民洗脑政策。





愿意放弃自由来换取保障的人,既得不到自由,也得不到保障。—哈耶克说

清末,法国使臣罗杰斯在一次闲谈中,对光绪皇帝说:”你们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残疾,很不人道。” 没等皇帝回话,贴身太监姚勋抢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奴才们心甘情愿。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干涉我大清内政!”做了奴隶而不知道自己是奴隶,还以为自由是病态的。林语堂说过,中国有一类人,身处社会最底层,却有着统治阶级的思想。

真正的爱国,是热爱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勤劳人民,为这个社会弱势的群体发声,去改变这个社会制度的某些缺陷,让那些困顿于底层的人们可以过上更有尊严的生活去。“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原作为楚国贵族、高级官员,也在哀叹民生艰难,而不是整日高唱赞歌,为君王唱赞歌。

其实自由是古典的,专制才是新兴的。中国的脊梁是打不断的,那些歌唱罪恶的所谓文坛领袖,政治花瓶,为权贵洗地者,终将会被历史所淹没。比如当代的那些所谓的大师,精英们。

我只希望大家能够看得见中国,我们的祖国特别美丽富饶,祖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但也不是那些五毛党所鼓吹的那样,也不是那些轮子诋毁的那样。而我们每一个人需要做的是,在做好自己的情况下,能为这个社会弱势的群体发声,去改变这个社会制度的某些缺陷,让那些困顿于底层的人们可以过上更有尊严的生活。



西凉城主:田适之(俗称甜柿子),90后,行吟诗人,漂泊于乌鲁木齐。塞北之地一介布衣,浪荡世间,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逍遥人世间。夜久频挑灯,霜寒剪刀冷。写小说,写诗歌,学绘画,兼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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