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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2 November 2016

教科书式的案例:印度换钞致经济瘫痪

距莫迪11月8日宣布“废钞令”不到两周,印度已遭遇了现金短缺,全国经济运行已陷入麻烦。

据路透社11月21日报道,印度宣布废除的500卢比和1000卢比面值钞票,占原流通纸钞总金额的80%以上,而依赖现金的零售业占印度经济总量(2万亿美元)的56%。另一方面,换到新版2000卢比大额纸钞的人,又因为囤积心理和找零短缺,无法顺利使用。因此,整个印度经济发生了流动性危机。印度界线资本预计,2016/17财年印度GDP增长率或因此下降4.1个百分点。

路透社称,印度铝箔制造商洛克杜德(Rockdude Impex)的销售额上周剧降1/4,“废钞令”在不到两周内使其资金链发生了断裂:卡车因没有现金加油而停运;工人因发不出工资而停工;下家因销售停滞而无法支付货款。

莫迪11月8日宣布的“废钞令”旨在打击印度的贪污和地下经济,但500和1000卢比面值的钞票占到这个亚洲第三大经济体流动性的80%以上,使其陷入流动性危机。

印度经济总规模2万亿美元,零售业占到其中的56%。然而,由于新版大面值钞票难以获得,只有小面值钞票流通,产生了消费停滞的现象。

政府也已经预见到了纸钞印刷和ATM机可能出现的技术问题,“废钞令”产生的问题会持续数周,莫迪已经将换钞的截止日期定在12月30日。政府表示,为了预防消息泄露影响反腐效果,并没有提前调整印刷机或印制新版纸币。

于是,小、中、大型企业的供需链全都断裂了,这反映出整个印度经济对现金的依赖程度,并不只是地下经济依赖现金运行。

“整个供需链全都断了”,索曼尼说道,他是一名在全印度拥有150名雇员的企业主,生产基地设在孟买郊外。

洛克杜德公司拥有1500名经销商和150间仓库的生产网络也出了问题。他们的从德里到那加兰邦遍布全印的销售团队,在推销新产品的过程中很快就遭遇了现金危机,甚至连日常乘坐人力车的钱都没有了。

收入干涸了,索曼尼说道,但包括工资在内的固定开销还在继续,那是通过线上支付的,但他的员工无法接受公司不安排时间供他们去银行排队。“我们的生产已经下降了”,他补充说,“如果这样的情况持续两个月,那对我们来说会非常糟糕。”

一家中等规模的发油生产商的销售经理也表示,由于消费者不再购买洗发水,销售受到巨大影响,依赖现金运行的整个销售市场已经关门,分销商也没有现金。

他说,“我们在设法向分销商提供一些折扣,好让他们补一些货,好过什么也不买。我们每天都在减少生产。”由于话题敏感,他和许多其他受访者一样,拒绝向路透社透露姓名。

现金危机

据印度界线资本(Brokerage Ambit Capital)预计,到2017年3月统计年度GDP时,受现金短缺影响,印度GDP增长率可能从7.6%下滑4.1%(to pull down India’s gross domestic product (GDP) growth from last year’s 7.6 percent by as much as 4.1 percentage points),这一估算将本季度(10-12月)的紧缩计算在内。

另据福布斯新闻20日报道,汇丰银行分析认为印度的GDP总量会因此下降1%。福布斯同样援引印度界线资本的分析称,2017-18财年印度的GDP增长率可能由原先估计的7.3%下滑到5.8%。

据分析师估算,在这一季度中,企业的营业利润下降40%,在“废钞令”执行的首周内,无论是街头小贩、出租司机还是大公司,收入都剧降了80%。

那些完全依赖现金小贩无疑是受打击最严重的,新德里的蔬菜商拉斐尔·辛格往常通过贷款维持小店的运营,在“废钞令”的头两天内,他还给熟客赊货,但现在已经被迫关门。

“我没有现金进货,”他说,在这场危机前,他每天收入约15美元(约合人民币103元)。

他继续说,“如果危机再持续2周,我的家庭可能就没钱吃饭了。”

建筑业和建材市场也主要是以现金付款的,但即使是更高级的大公司,支付雇员工资也成为了一项挑战。

鉴于大多数印度人并不拥有银行账户,大多数人依靠现金生活,但他们的可靠数据难以统计。

古吉拉特邦年营业额10亿卢比(约合1亿元人民币)的浦那化学公司(Shree Ganesh Chemicals)董事长察杜哈·科蒂亚(Chandubhai Kothia)表示,每周50000卢比(约合人民币5000元)的现金提取限额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支付工资和运输费用成了问题。”

尽管莫迪承诺由“废钞令”带来的现金危机将在年底恢复正常,但前政府经济顾问乔杜里(Saumitra Chaudhuri)表示,很可能需要六个月时间才能使公司恢复周转(replace the stock of canceled bills)。

收入危机

一些分析师已经开始重估他们此前做出的企业收入预测。

股票经纪人尼赫鲁·奥斯瓦尔(Motilal Oswal)本周警告称,此前作出的2016/17财年下半年企业收入将有所复苏的评估目前不容乐观,汽车、铁路、日常消费品、水泥电信和非银行金融企业都面临下调。

印度占全国GDP总量达2/3的服务业,遭受最大打击。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估计,鉴于印度银行卡并不发达,线上支付的基础设施极为薄弱,90%以上的印度消费通过现金支付。

在古尔冈邦的一家购物中心,曾有报道称,由于刷卡设备故障,一些餐饮店不得不谢绝一些没有小面额零钱的消费者。

在广大的农村地区,显然现金仍然主导流通环节,情况更为糟糕。

在种植小麦的地区,农民对路透社表示,购买种子和化肥的过程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大家都出现了现金短缺的问题。

由于现金短缺没有改善迹象,人们开始询问,政府是否会出台更多措施应对危机。“在我看来,莫迪总理向全国每个家庭突然收了一波所得税。”一名孟买地板商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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