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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30 October 2016

唐映红:朴瑾惠的政治八卦有没有碎了你的三观

坐谈风月,顾名思义就是坐而论道,只谈风月话题,既不站起来皮皮撸,也不躺下去葛优瘫。

今天谈谈韩国总统朴瑾惠私用闺蜜“干政”引起的轩然大波。与你国舆论一边倒炒作什么“邪教二代垂帘听政”、“被邪教操纵”之类的以圈养猪之心度自由猪之腹不同,本师谈谈朴瑾惠为什么会私用闺蜜。

这事在韩国已经成为极具噱头的爆点新闻,在一个自由社会里,众说纷纭;反对党借此提出杯葛;不满的学生民众要求总统辞职,都是社会常态,不足为奇。这充其量反映了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与普通民众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难免有自身的性格缺陷,言行的瑕疵。只不过,作为拥有公权力的国家领导人,朴瑾惠私用闺蜜“干政”却有违法律,并且可能损及国家利益,她应该担责,就此辞职也是不算过分。

如果朴瑾惠不是国家领导人,只是一名企业经理,她就工作中如何表达、沟通、言辞请教自己的闺蜜,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即使只是一名企业经理,如果涉及企业的机密,大意地让企业外的闺蜜来参与意见,一旦曝光也难辞其咎,换我是老板,也会炒了这名违规的经理。

从事情的性质上来看,朴瑾惠私用闺蜜与米国总统竞选人希拉里任职国务卿期间使用不加密的私人邮箱处理公务邮件并无二致。如果说有什么区别,朴瑾惠私用闺蜜来修改自己的机密演讲稿已经造成事实上的泄密;而希拉里使用私人邮箱仅仅是可能造成泄密。

朴瑾惠、希拉里,中国人最关心的两个国家的女性国家领导人,一个或将辞职;一个即将候任。她们一个私用闺蜜,一个曾经使用私人邮箱。从心理学角度,这可能与她们的女性思维有关。注意,我用的措辞是“可能”,因为过度解读涉嫌性别偏见。

从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来看,两性的大脑确实有着细微的差异,男性大脑的神经元数量多于女性大脑的神经元数量;但女性大脑的神经元之间的联结密度要高于男性大脑的神经元之间的联结密度。可以这么理解,男性大脑神经元以数量取胜;而女性大脑神经元则以联结取胜,各有优势。关于两性心理学行为层面的差异研究来看,也能大体上反映出与此相称。一般来说,男性思维被认为是直线思维,而女性思维被认为是关系思维。关系思维使女性在处理社会议题的时候,倾向于获得共鸣、支持。她们的社会交流除了解决问题之外,还倾向于建立或巩固联系。

所以,朴瑾惠在任职总统的期间,仍然会私下向与自己从小就建立起紧密的情感联系的闺蜜请教。虽然,她可以指令她的幕僚班子来做同样的事,但幕僚班子只是解决问题,而不能带来情感的共鸣和满足。从朴瑾惠的身世来看,她的母亲、父亲先后遇刺身亡,而闺蜜的父亲给予了她抚养人的角色和帮助;比她小4岁的闺蜜也从小就一起长大。从心理依赖的惯性来看,她习惯了从闺蜜哪里获得建议、鼓励和共鸣。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朴瑾惠如此私用闺蜜,将国家机密有关的讯息传递给不应该获悉的闺蜜知晓,这反映了韩国相关制度的疏漏,以及即使总统也缺乏足够的警惕性和保密意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肯定是一起政治丑闻,朴瑾惠应当为此承担责任。但从积极的角度来看,这正好反映了韩国政治制度的优势,通过自由的媒体,对国家领导人无所不在的监督和批评,才可能发现此问题,一步步将一个国家推上越来越文明,越来越成熟的进步、发展之路。

纵观人类历史,无论东亚还是欧美,政治文明与民主进步通常都是经由“负能量”的丑闻来推动的。一天到晚叨逼叨逼“正能量”“主体思想”“金核心”的朝鲜,倒是听不到任何丑闻。不过可以问问那些对朴瑾惠丑闻油然生出优越感的国人,你是愿意移民韩国还是朝鲜。

至于脑洞大开,认为朴瑾惠被“邪教操纵”,那还真是无知者无畏。韩国各种新兴宗教、小教派林立,在一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里面,这多正常的事情呀。不管是假宗教名义违法犯罪,还是假“国家”名义违法犯罪,依法处置便罢,哪来那么多“邪教”?朴瑾惠私用闺蜜,而碰巧她闺蜜的爹是一个小教派的骨干,仅此而已。如果仅凭这种关联就能脑补出“邪教操纵”,那么,仅凭朴瑾惠女儿在米国留过学,是不是就能推出美国势力操纵了韩国?(有人说,韩国当然是美国的傀儡啦,可是人家朴瑾惠没有女儿呀。)换个比喻,仅凭希拉里的女儿在中国留过学,是不是就能推出中国势力操纵了米国?(有人又说,希拉里女儿怎么可能到中国留学。是啦!是啦!我只能打比喻,又不能举那个真实的例子嘛。)

附:关于邪教控制成员的心理学模型

美国心理学家史蒂夫·哈桑 (Steve Hassan)长期致力于对邪教的研究,并试图找到那些信徒为什么会陷入邪教组织不能自拔的答案。他2000年出版的《释放束缚:使人们能够为自己着想》(Releasing the Bonds: Empowering People to Think for Themselves)一书中,分别从行为、资讯、思维和情绪四个方面对邪教作出了描绘。他把邪教组织对成员的精神控制(Mind control)总结为“BITE模型”(BITE model)。

一是行为控制(Behavior control)方面。邪教组织通常对成员的衣食住行进行严格的规范,甚至他们的睡眠和闲暇时间也要受到教义的限制和约束。信徒们大部分时间被教义的授课及组织活动(如念诵经文等)所占据;他们几乎不能擅自决定任何主要的事项,必须要经过批准;而且还必须汇报思想,将自己的感受与行动报告给上层成员。信徒们必须要服从教义所规定的严格教条,稍有违反就可能遭致责罚。总之,在邪教组织里,集体思维高于个人,个人必须臣服于“集体”的名义之下。

二是资讯控制(Information control)方面。邪教组织普遍通过控制和歪曲资讯,使成员尽可能不能接触到组织以外的资讯,有时会通过使成员过度忙碌以至无暇接触外界。为了促使组织内资讯能压倒组织外的资讯,邪教组织在组织内大肆宣扬教义或组织散布的讯息,并且由教主决定哪些人可以知道什么。为了进一步地控制成员,成立相互监督制度,鼓励信徒们互相举报。

三是思维控制(Thought control)方面。邪教组织无一例外都会把教义定为真理,宣扬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模式。通过一套特殊的语言词汇和概念来代替常规的思想表达。邪教组织绝不容忍成员有别的信仰,也不能批评教主或教义;压制信徒的思考,只允许“好”或“正确”的想法,否定或抹黑批判性的,或理性的以及建设性的批评。

四是情绪控制(Emotional control)方面。使每个成员随时随处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控制,过度夸大他们的罪恶感,使他们相信所有的问题都是自己的过错而高层成员是不会错的。制造和培育恐惧,包括怕自我拿主意、怕外界、怕敌人、怕失去救赎、怕离开组织、怕遭到否定,等等。鼓吹离开组织即会遭受厄运,宣扬离开组织就是堕落,攻讦或杯葛试图离开者。通过公开悔罪等带来强烈情绪冲击和波动的事情来控制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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