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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29 July 2016

政变后的土耳其:曾经的“西亚病夫”,挣扎的现代化道路

现在的中国人对土耳其了解并不多,但是以前的中国人,是非常关注土耳其的情况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土耳其的奥斯曼帝国,和中国的大清帝国,其实是一对难兄难弟——一个叫做“西亚病夫”,一个叫做“东亚病夫”,都是在西方帝国主义的炮舰之下,分崩离析。

但是当时年代的知识精英界的想法,就是把土耳其的文化传统(当然就是伊斯兰教),中国的文化传统(当然就是儒家)——把这些文化传统,通通都被视为现代化的障碍。知识精英界认为,必须彻底与文化传统决裂,才有可能实现现代化。

但是要转变成西方的社会架构,自然就首先要变成有竞争力的国家。那么这个时候,靠民族主义作为精神原子弹来团结人民,变成竞争力强的类似西方的民族国家,就仿佛是唯一的道路——这个就是凯末尔主义产生的基本框架。

所以土耳其要从奥斯曼帝国这样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国家,转变成单一民族的欧洲式的国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甩锅——先要把阿拉伯兄弟们甩出去,然后自己的核心领地里面,又搞亚美尼亚人、库尔德人大迁徙,搞出来不少坏东东,总算把类现代的民族国家定型了。

而你要抗击西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肯定就是先抓军队的现代化。那么土耳其的整个现代化过程,就是靠军队这个革命先锋队来完成的——这就是当时吸引中国知识界关注的主要原因。

当时梁启超提出了“新民”的概念,就是如何把中国人的天下观,变成民族国家观。当然中国迈向现代化的第一步,同样也是通过军队组织来实现的。只不过中国情况有所不同,中国太大,历史太长了……革命的历程,很快从“驱逐鞑虏,建立汉族国家”,过渡到“五族共和,中华民族”——来做为凝聚大家的精神原子弹。

除了(中华民族)这个民族主义,还有更类似于儒家大同的共产主义,其实就是如何在理想上保持中国人的文明观、天下观,这个是和共产主义的国际观一致的;然后又在实践中落实民族国家的架构——这个就是西方现代汉学家,称中国是一个“文明国家(civilization state)”伪装成一个“民族国家(nation state)”。

如果你看当时的苏联,也是因为俄帝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无法靠民族主义来凝聚,必须靠共产主义来团结大家。

但是所有这种靠全盘西化(认为这些是现代化的唯一路径)来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同时必须割裂自己传统的做法,最后都碰到了一些问题。比如日本要“脱亚入欧”,最后只能徘徊在欧的边缘;俄罗斯是苏联垮了之后想加入欧洲,也不得门而入,最后还是回归传统,普京大帝直接回归沙皇;中国也经历过灵魂深处闹革命、文化大革命等等的和传统决裂的过程,但是中国政府管治的运行组织和体系,还是最大地传承了传统。

那么土耳其也是先靠军队的拉动,再靠大城市的知识人士,最后要把全民族拉入欧洲——但是发现只能徘徊在欧洲的边缘,而不得入。那么很自然,就会回归寻找自己的传统。

而这个传统,首先就是伊斯兰教。但是这个宗教的强势回归,又会实际上对土耳其的现代化进程造成危害,那么如何解决这样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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