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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
联合国估计,超过5万朝鲜强制劳工在海外干活,金先生便是其中一员。平壤当局将他们派往海外是为通过他们获取外汇。他们薪水中的大部分都进入了朝鲜国库。
两年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金先生不能再忍受这一骗局,决心逃离廷德拉(Tyndra)。廷德拉位于俄罗斯东部。他被派到那里,在一家林业社做苦力,一天最多要干20小时,缺吃少喝,没有间歇,薪资微薄。他说,一年里,他只有一天假期。
金先生绝非个例。据联合国提供的数字,朝鲜当局向海外输送了5万多名强制劳工。联合国朝鲜事务特别报告员达鲁斯曼(Marzuki Darusman)本周三(10月28日)在纽约举行的记者会上公布了这一数字。他指出,这些强制劳工在众多国家做苦工,例如,在亚洲国家马来西亚、缅甸或柬埔寨;或在非洲的安哥拉、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或在阿拉伯半岛国家阿联酋、卡塔尔。但大多数人则在中国干活;或者像金先生那样,被送往俄罗斯。
平壤赚取巨额外汇
这些朝鲜人多在建筑业、矿山、林木或纺织业干活。他们的工作合同由平壤谈妥,当事人一般不知道合同的细节。而辛苦赚来的工钱,他们几乎看不到。他们一个月的正式工钱是110到135欧元。然而,其中的大多数直接流入了朝鲜当局的国库。强制劳工每年给平壤政权带去约20亿欧元收入。达鲁斯曼指出,使用朝鲜劳工的那些企业由此成了“那个令人不能接受的强制劳工制度的同谋”。
金先生脱离了这一制度。时间已经过去了13年。但他依然还在逃亡中,直至今天,他也未能甩脱那一段痛苦的经历。在一次接受德国之声的采访中,他说不能说出自己的全名,因为那太危险。他说,他担心还在国内的家人,朝鲜实行连坐制,家人会因他出逃这一绝望之举而受惩罚。
幻想破灭
金先生说,他们没日没夜干着苦力,为出口业挑拣树干,温度再高再低,都得干,体力上和心理上都艰难之极。他们没有假期,全年只是元旦才停工一天。他所在的那个企业里,朝鲜强制劳工超过2000人,他的小组是6个人。他们6人不仅一起干活,而且也一起睡在一个用作寝室的集装箱里。没有自来水、没有暖气。他们不能离开厂区。他说,他没有受过体罚。不过,他很快就有上当受骗之感,而且是受到了本国政府的欺骗。本来,他之所以愿意去俄罗斯,是因为有着完全不同的期待和希望。他说,他出于自愿向自己的朝鲜雇主提出申请,要求去海外,因为,在国内,挣钱太少,没法养活一家。月收入110欧元的前景太诱人了。所以,当被告知选中去俄罗斯时,他马上就欣然接受了。但是,所许诺的那份薪水,他却从未见到过。他痛苦地指出,“薪水的95%直接由朝鲜政府拿走了”。
逃亡是最后出路
直到2002年。金先生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一天平均要干16小时,有时,甚至几乎要干20小时。他撑不下去了。他决定逃跑。趁着企业的朝鲜看守在作例行讲话时,他悄悄溜走。他用数月来积攒下的那一点钱买了一张火车票,在另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落脚。金先生在俄罗斯又呆了10年以上,在建筑工地干活。2013年,他打定主意,去韩国。自那以来,他在那里生活,又回到了朝鲜半岛,不过,是在边界线的另一边。他现在已50开外,但不愿透露确切年龄。
他说,他并不担心自身安全,直到现在,他都没受到过针对自己的威胁。他解释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平壤当局根本就不知道他逃跑一案,原因在于,假如朝鲜监管人向平壤报告了他的失踪事件,他们自己也会受到惩罚,因此,掩盖此类事件的做法司空见惯。不过,尽管这样,他始终还在替朝鲜的家人们揪着心。他说,“要是有一天他逃跑的事情捅了出去,就可能给他们带来可怕的后果”。
人权状况无改善
根据联合国特别报告员达鲁斯曼的中期评估报告,朝鲜人权状况恶劣如昨。达鲁斯曼指出,朝鲜人权状况总体上没有改善。报告称,平壤当局继续开设臭名昭著的拘留营,此外,死刑、任意逮捕和酷刑现象比比皆是。
联合国全体大会本周将磋商特别报告员的这一报告。
达鲁斯曼再度呼吁联合国安理会责成国际刑事法院审议朝鲜人权状况。不过,中国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平壤的这一大邻居和盟友非常可能会阻挠相应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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