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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30 April 2015

胡平:最後處理高瑜一定和習近平有關

这是2014年9月8日在纽约举行的《推倒高瑜頭上"莫須有"的罪名》会上我的发言。

最後處理高瑜一定和習近平有關
時間:2015-04-30 03:26       
胡平(《北京之春》荣誉主編):

自從高瑜被抓之後,我心情很沈重,一個70歲的老太太,一個女性,一個記者,在"六四"之後二十來年三次入獄,我想這個在中國都是絕無僅有的。我認識高瑜是在1986年,有事去找何家棟,高瑜也在,就跟高瑜認識了。2006年她到美國來開會,還寫過一本書《我的六四》,我寫了個書評,也算是對她有相當的了解吧。

抓她的罪名,一眼看上去就是莫須有,因為我們在海外都很清楚關於"七不講"早就在說,怎麼可能是她洩的密呢,無從談起!她的案子和別人的情況有不太一樣的地方,你不知道把她抓起來,是不是通過習近平本人,但最後的處理一定和他有關,也就是說如果給她判刑了,這個帳肯定要算在習近平頭上,這點毫無疑問。

由於這個案子本身的性質,而她又是這樣的人,因此她的事情還很關鍵。很多事情對於最高當局來說,你一旦做錯了,以後改正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給自己的空間越來越小。這次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前一段"五君子"被抓等等,都使人感到情況估計很不樂觀,對習近平本人會增加負面印象。

現在對習近平反腐有很多讚揚之詞,但最主要的問題是:他抓那麼多人幹嘛?只要他抓了那麼多人,對他的所有好評統統站不住腳。馮勝平還跟他談憲政,我們之前還談了那麼多這主義那主義,其實很簡單:至少你不要亂抓人,本身就是有限的改善。另外也不能像吳稼祥說的搞"假動作",好像要改革總得做點假姿態,那也不能這麼幹啊,就跟你抓"五君子"似的,人家20週年搞過同樣的活動,聲勢比這次還大一點,都沒有抓,你要是真要應付左邊的攻擊,可以照此辦理,沒有必要走得更遠嘛。換句話說,你不做得更開明一點已經很對不起人了,至少沒有必要走得更遠,你照原來的辦法,就足以對付從左邊來的攻擊了。

同樣,像高瑜和姚監復先生,他們講的話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類似觀點說過很多很多次,過去還能比較自由地到海外來參加很多會議,即便講了些話,回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次沒必要來這麼一手。所以高瑜的事情對習政權是很重要的,我們在判斷未來形勢走向的時候,對這件事的意義一定不可低估。

它也有個路徑依賴的問題——你走到這步,下一步就只能順著走下去了,很難再有迴旋的餘地。就像大家談江澤民,他也沒打定主意一開始就那麼幹,1998年克林頓訪華,他對媒體做了有限度的開放,談"六四"問題,民主黨組黨登記,也沒抓人,說明當時他也沒打定主意非要那麼做。但是後來一旦做了,抓了民主黨組黨登記的人,再加上後來法輪功的事,那就沒有餘地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同樣,對於習政權也有這麼個大問題,他在這類問題上若能處理得不太糟——都不能指望他處理得好——不太糟至少今後餘地大一點,這一步要是走錯了,自己就把自己的空間堵死了,對今後的很多事情都會產生很深遠的影響。

我們都看得很清楚,高瑜的罪名純粹是莫須有的,這就因此談到言論自由的問題。這些年來有不少人說國內的言論自由"有很大進步",很多過去不能說的問題現在都可以說了,但我覺得這不能作為一個標準。

我覺得最大的標準是:一個國家真能做到言論自由,是不管什麼言論都沒有被抓被捕的危險,還能對權力進行有效的制約。且不說能到這一步,只從朝好的方面走還是朝壞的方面走的趨勢來看,並不在於官方允許的言論尺度——因為這個尺度本身就有很大的彈性,可以鬆一點,可以緊一點——判斷言論自由有多大進步,取決於當權者想侵犯言論自由的時候,是不是感覺你面臨到來自社會的、包括來自體制內的強烈抵制?如果這個抵制的勢頭比較強,說明這個國家在朝著正面走。

上個世紀80年代沒有互聯網,你要看當時發表的文字,未必比今天開放,恐怕比今天還不如,清規戒律更多,但那時候為什麼大家感覺不一樣呢?就是因為當時知識界有一股勢頭。1989年初方勵之給鄧小平寫信要求大赦魏京生,後來知識界的聯名信風起雲湧,知識界有名有姓的人雖然也知道簽這個名有點風險,但不簽名有點丟臉,就得這麼做。當局也感覺到這一點,也預計到來自社會尤其是知識界的抵制,這是個很大的進步。

而現在當局幾乎沒有這個顧慮,人抓了就抓了,並不擔心知識界或其他各界表示反對,大家都裝著沒聽見、沒看見,按照他們自己的話,只要別波及到我這來,我這個刊物有話還能繼續說,已經是千恩萬謝了。這一點表明是個很大的退步!
(《推倒高瑜頭上"莫須有"的罪名》連載9, 《大事件》記者 馬儉 高伐林整理,《大事件》第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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