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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24 January 2015

“已经来临的危机”

来源:星推社
次贷危机过去许久,在它发生之前,几乎所有关于危机的预期都被选择性地忽视;而在它发生之后,人们又纷纷去寻求它的必然性。或许警示只有在危机发生之后才被发现,而规律的刚性一次次体现在危机发生之前,却在政治需求背景之下被一次次背叛。
信用和风险控制是金融的灵魂。信用为金融提供了可行性,风控为金融提供了持续性,没有信用和风 控,也就没有所谓的金融。次贷之所以是次贷,在于它的信用差、风险高。因此,次贷不应是金融机构的首选,而是在存贷盈余之后的次级选择。但是,实际情况 是,资金迅速向次贷领域集聚,并且由此产生了各类的衍生杠杆,使得资本的集聚进一步加速和深化。
次贷集聚首先影响的是消费的不足。无论贷款者的初衷如何,他必须面对这个现实的债务,债务的存在 使得消费被迅速地、刚性地削减。次贷的定义决定了它的存在必然造成消费的不足——很显然,不会影响日常消费的贷款,就具备充分的信用(还款能力),那么它 就不是次贷。破窗原理在此时也发挥了明显的作用。本来可以/应该用于其他领域的消费,因为某一领域的过度消费,在该领域的畸形扩张的同时,必然造成其他领 域的不足,最终影响的是整个经济。
次贷集聚继而影响的是投资的萎缩。这里面有两个同向的力量,一是消费不足使得供应减少,供应减少 的结果是产能过剩,而产能压缩的直观表现就是投资的萎缩;二是某一领域的扩张,结果是交易和利润集聚于该领域,使资本向该领域进一步集聚,这是马太效应的 体现。假定资本的总量及其增长的可能性是一定的,那么资本在某一领域的扩张,必然以其他领域的匮乏为代价。某一领域的扩张和其他领域的匮乏形成正反馈之 后,便不可逆转。
次贷集聚最终的结果是实体经济结构的彻底失衡。当只有某一领域被投机者定义为“可盈利的”,那么 只有这一领域才能吸引投机资本的进入,从而进一步深化结构的失衡。结构的失衡不仅表现为投资和消费的不足,还表现为它将逐步失去恢复的能力——这才是真正 最可怕的,也是危机程度深重、持续时间长的原因。
关于结构,这里还想多说几句。次贷危机发生之前,连续100多个月的增长曾经使克林顿政府沾沾自 喜,而布什上台之后,政治需求使他必须坚持增长的持续,至少不至于衰退得太过明显。出于政治需求,四届政府作出了愚蠢的干预,房地产行业的膨胀催生了信用 和资本的扩张,投机的活跃在杠杆作用下造就了庞氏结果。在政府对宏观的总量孜孜以求的同时,结构性危机的种子已经深深埋下。
美国的伟大在于它200多年的自由经济强大的自洁能力和再生能力,创造性始终存在于民间,历史的错误即使没有被立即纠正,至少也有纠正的可能性。有理由相信,美国在走出危机之后,将会变得更加活跃和强大。
以美国的金融危机为鉴,中国的危机也早已在酝酿之中,而且会以更加惨烈的方式爆发开来。中国的房地产绑架的是最具消费能力人群未来20~30年的消费能力,它造就的产业集聚、资本集聚和信用扩张也更加严重,实体经济的结构失调也更为深化。
金融在房地产领域的恶性膨胀,造成了其他领域流动性的极度匮乏。中国金融风险不仅具有庞氏特征,一旦断裂就必然崩溃;而且结构性失衡将使实体经济在长期的匮乏中彻底失去复苏的动力。危机的影响将是长期的,而且是深不见底的。
考虑到恶性通胀的必然和失业率猛增的现实可能性,以及固定资产投资的实质性失败、规模以下企业的普遍破产、民间高利贷的膨胀和不可持续、地方债务的来源(民间榨取和信托欺诈)和流向(政府和地产的勾结),中国经济不可能有平稳衰退释放的可能性,崩溃是显而易见的必然。
错误之所以是错误,在于它违背了最基本的规律。规律的刚性,不仅是政府决策者需要尊重的,更是经 济学者必须坚持的。坚持规律不一定造成“最优”的结果,这个最优本来就是一种幻觉;但是不坚持规律,必然造成最差的结果。或许这里有一些决定论的影响,我 想要说的是,正确往往不在于做了什么,而是在于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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