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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28 September 2014

我在廣場見到的,比新聞片段可怕百倍

張景揚

留守了一夜,在回家休息數小時後仍心有餘悸,但是仍不甘於昨晚無理的對待。於是整頓了思緒,把經歷寫了下來。
昨晚我和友人在大約八時離開了金鐘,打算在一同進晚飯後,各自回家剪輯音樂短片。十時多,我們在回家路上收到消息,有學生闖進了公民廣場後被包圍,現場情況混亂,我擔心學生的安危,擔心現場的同學和女友,決定折返回到金鐘。
回到政總門外,和友人、女友會合後,我開始觀察現場環境:在大會呼籲之下,市民在組織收集和分派物資,大量市民亦在監視廣場內的警察,怕他們又再如拘捕黃之鋒等人般,使用過份暴力。
在往後數小時,市民亦開始組織在添美道,中信大廈外的迴旋處,立法會區域佈下防線,希望以市民的力量反包圍廣場內的警方和學生,希望保護學生。
看見市民把源源不絕的物資送到現場,在場人士都十分鼓舞,但同時,市民亦收到來自四方八面的資訊,大量警察正在佈防,防暴警察,水車都已候命,縱然忐忑不安,但市民都選擇坐下來休息,保留體力。
大約到凌晨二時多,警方在三方面輪流進逼,大台宣佈警方不停使用了胡椒噴霧,亦呼籲市民前往中信大廈外,立法會外支援,因市民開始支持不了,過了不久,大台亦沒有任何資訊傳出,我們收到網上傳來的消息,是主持也被捕了。
我、女友和友人守在政總旁的停車場入口。我們和其他市民築成人鍊,守著這第二防線。我們怯,但知道這裏一失,廣場內的人就失去支援,加上我們這裏的 人有共識,遇到警察會高舉雙手往後退,志在暫延警方的行動,讓更多人來支援,並沒有衝擊警方意思,我在組織人鍊時亦遇到了不少聖言師兄弟、Asw同學,大 家都互望了然後都是叮囑大家小心,隨機應變。
忽然,有警察在往中信天橋下開始進逼,但由於市民人數太多,最後警察們無功而還。然而,警方忽然以單人突破的方式在大台方向突圍,數個警察揮動地噴 著手上的胡椒噴霧,像亂噴殺蟲水似的。由於市民都未有準備,而且他們舉高雙手示意沒有意思構成襲警,是以數名警察頃刻來到我們面前。
警察來到我們前面,口中的『請停止沖擊,否則將做用胡椒噴霧』只說到一半,手中的噴霧就已向天亂噴。我們嘗試用傘擋,警察卻拉開我們的傘,在未認清 我們的面貌之際就向著我們的面、眼亂噴。我女友面部近口的位置先中噴霧,我立刻把她拉到一旁,用水幫她沖洗,女性友人亦嘗試協助其他中噴霧者沖洗。但是, 警察看準我們這邊較多女士,主力衝擊這邊。有兩名警察在我們身邊突圍,我們高呼已有人受傷,勿再使用胡椒噴霧!但他們仍無動於衷,他們竟用胡椒噴霧直向我 女友的面上直噴,我背向女友擋在警察和她之間,舉高雙手並高呼已受傷,勿再噴。但換來的只是後頸,左邊面,左眼,左手受到噴射,噴霧的感覺還未發作,右後 腰又不停受到他們拳頭的攻擊,左腿不停被他們用力地跺,我感覺右腰和左腿痛得已不屬於自己,最後幸有其他市民的幫助,我們才可脫離,警方也知難而退。
中胡椒噴霧的感覺極痛苦,有一刻我左眼完全失去視力,幸好有自發組成的醫護人員以牛奶以處理,最後亦無大礙,只是身上滿滿胡椒的氣味,滿身傷痕。
為何警方可以在沒有合理警告下使用胡椒噴霧和過份暴力?面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又是主動衝擊和拳打腳踢?而面對受傷的學生更是持續攻擊?我女友是個弱質女流,為何在受傷後都受到如此攻擊?
及後警方在上午七時的衝擊相信大家都在新聞上看到,我只能夠說,當時的情況比影片中可怕十倍百倍,失去人性的防暴警察,亂射的胡椒噴霧,當時的嚎叫聲,尖叫聲現在我閉上眼也仿佛還可聽見,市民在地上被拖行,整條路都嗅得到的酸臭味,一切仍歷歷在目。
我知道錯不在學生,不在市民,更不在警方,錯的是制度,是當權者。
『愛民如子』的當權者何時才夠膽正視問題,面對人民?
(題為編輯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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