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的戰鼓：中國的新領導人動用軍隊來鞏固自己的權力。但他是否動用了他不能駕馭的力量？
原文：Xi's War Drums
China's new leader is using the military to consolidate his power. But has he unleashed forces beyond his control?
作者：JOHN GARNAUT
每天早上6點，超過20位世界頂尖的潛艇觀察家，航空專家，政府專家，圖像分析員，密碼專家和語言學家在美國夏威夷太平洋艦隊總部聚集。他們的工作是研讀前一夜的情報，指導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不停巡邏的五艘航母戰鬥群，180艘軍船及近2000架戰機的活動和策略。
艦隊最高情報官凡內爾 (James Fanell) 上尉召集上午的會議，內容涵蓋任何地方—正如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海軍上將洛克利爾(Samuel Locklear)喜歡說的：“從好萊塢到寶萊塢”—的活動。
而該小組總是很快便聚焦到那驅動美國在亞洲的軍事及外交 “支點” 的國家。
凡內爾讀出事前準備好在1月31日於聖地亞哥美國海軍學院會議發表的講稿說：“每一天都是和中國有關的，和那個在東亞地區海上領域中幾乎每一個活動和糾紛都是中心點的中國有關。”
就美國將其海軍資產的60％ - 包括性能最先進的裝備 – 轉移到太平洋這點，凡內爾闡明了中國軍事評論專家圈子外難得聽見，而且少人聞問的詳細原因。
他直言不諱說：中國解放軍海軍專注於戰爭，它正在明確的擴大到“藍色水域”，和美國太平洋艦隊對抗。他說：“身為海軍艦隊情報官，我可以告訴你，解放軍正在出海學習如何打海上戰爭。我的評估是，解放軍海軍已經成為一個非常有能力的戰鬥部隊。”
有些得知中國精心策劃的海上挑釁的範圍和強度的人感到震驚，當那資訊出自一位因工作關係變得比任何中國以外的人都要了解北京海軍花招的軍官之口時，他們更覺驚異。
另一些人則在猜想，太平洋艦隊是否只是在玩華盛頓的利益遊戲，或是通過遊說來取得美國軍事預算中的更大份額，又或是放大威脅來獲取更廣泛的權力。
但最具爭議的也許是凡內爾對中國軍隊戰鬥力—而不是挑釁—的評論。不論在華盛頓還是北京，許多人腦海中的問題是這樣的：中國真的能夠打仗？最渴望找到答案的人正正是自毛澤東之後的第五位中國領導人：習近平。
對習近平來說，這並不是無聊問題。這位59歲的新國家主席本人就是一個老將，他的職業生涯是在1979年於耿飚(時任中央軍事委員會秘書長)轄下擔任個人助理開展的。而且，習近平已經明言了軍方是他中國願景的重心。
在12月一個對導彈驅逐艦上的水兵發表的動員講話中，他說： “我們必須確保國家的繁榮以及軍事力量的強大之間步調一致”。
然而，一個更大的問題使習近平對建立一支強大、專業的戰鬥部隊的想法更為複雜。自從毛澤東說出了他的名言：“槍杆子出政權”以來，每位共產黨領導人的心思都在都這一點上。習近平能夠確保解放軍永遠向黨—尤其是向他本人—效忠嗎？
毛澤東曾經在另一份由繼任者確認為真實的聲明中說過，“人民軍隊並不只是一個戰鬥機關，它也是共產黨政治進步的機關。”習近平也許能夠建立一支現代化和有作戰能力的軍隊，又或是忠誠而有政治覺悟的軍隊。而現在許多中國人認為他不能兩者兼得。
這不會是因為缺乏嘗試。
在西方，習近平的上台在很大程度上是當作一個政治經濟戲劇來報導的：他能保持中國市場在蓬勃發展的軌道上嗎？他能夠在要求政治改革的呼聲使他出軌之前把中國各級官員的普遍腐敗問題消除嗎？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改革者？這些問題往往忽略了的是，習近平為自己國家主席任期建立軍事基礎所採取的非常謹慎的行動。
他的同事說，習近平在正式上任之前便已經在廣泛的視察部隊，鞏固和軍方要人的關係，對日本的態度也更為強硬。在11月15日，習近平的籌備工作得到了回報。他不僅獲委任為共產黨總書記，還成為了中央軍委會的主席。這後一個職銜在習近平的前任，乏善可陳的胡錦濤出任黨委書記那虛職後的頭兩年都沒有落在他頭上。
幾乎緊接在習近平登極之後，他便高調宣布緊縮運動，攻擊軍隊喜好宴會，儀式和排場的文化。
他要求士兵專注於他們的使命。 習近平在12月於廣東省南部視察軍隊時說：“我們必須確保我們的部隊能夠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
解放軍是在1927年8月1日建立為中國共產黨的一個分支，從那時候就展開了連續四份一世紀的戰爭。今天，它在共產黨幫助打敗日本佔領軍、把國民黨人趕到台灣、迫使美國領頭的部隊在朝鮮戰爭中退回38線等的歷史和傳奇中佔有核心位置。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不久，解放軍增設了海軍和空軍。
對解放軍而言，政治一直在起關鍵作用，這支軍隊保留蘇聯式的雙指令結構：一個強大的政治部門在軍隊的核心坐鎮，同時，那個巨型科層組織中每一個層級的軍官都有政治部的人在看管。
這支在國內外都舉足輕重的軍隊在目前有230萬現役人員，其戰鬥力和裝備都已大大加強。在連續20年得到有雙位數增幅的預算後，它有能力投資其第一首航母，以及由隱形戰鬥機到當今世上唯一的反艦彈道導彈等一切裝備。
然而，炒作歸炒作，高層業內人士出面說，中國軍隊腐爛透頂。正式的科層結構由私人幫派取代；不同部門之間甚少協調，軍隊中的貪腐是如此普遍，以致於高層職位用來出售，價高者得，而購置武器的資金則被侵吞。
加州/聖迭哥大學全球衝突與合作研究所所長張大明說：“腐敗已經成為非常制度化和顯著”。 “這使得解放軍更難開發、生產和調遣達至世界一流的軍力投射要求的武器系統。”
問題不只是腐敗。超過三十年的和平，一個蓬勃發展的經濟，一個不透明的行政系統也都造成破壞，更不用說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世界上其中一個最大的官僚機構，它的行為亦與此相應。
美國海軍戰爭學院中國海事研究所的副教授李楠說：“每個單元都有一個委員會，司令員，政委，人大代表，以致於他們現在會就一切事情來一個會議。”李副教授告訴我說，解放軍軍事院校甚至已淪為印刷教科書指示軍官超越委員會式決策的壓迫的機構。 “這顯示解放軍被和平—侵蝕—打敗到何等地步，”他說。
而軍方也不一定100%忠於共產黨內的政治主人，對試圖鞏固自己權力的新領導人而言是個可怕的前景。從理論上講，解放軍一直是從屬於黨內文官的；但實際上能命令軍隊的很大程度上只限於其最高領導人，有時是他的副手。
2012年—在習近平的潛在對手，那個吹噓自己在軍方擁有廣泛的非正式關係的薄熙來造成的政治破壞之後—官方要求解放軍對黨和行將離任的總書記胡錦濤表現出適當的尊重，這顯示中共的軍事指揮鏈可能比通常理解的更加脆弱。
和習近平共事的人相信他懷有類似的擔憂。他們指出，高級將領劉源是在得到習近平允許之後，才在一次震動黨和軍方建制的內部講話中警告說，類似黑手黨的拉幫結派、賄賂和腐敗正在削弱解放軍。
“只有我們自己的腐敗可以摧毀我們，導致我們的軍隊不戰而敗”，劉源在2011年12月的講話中警告說。
這兩個雄心勃勃的太子黨，身為中國革命領導人的特權兒子，自1970年代後期以來便是親密的朋友。習近平家族另一個的親密朋友—他父親和習近平的父親在中國紅軍是一支飢餓而有紀律的部隊時曾並肩作戰—告訴我，習近平已經把他的政治資本集中在鞭策解放軍，使之進入更佳狀態，並且在找尋他個人可以依靠的將領。
那位朋友說習近平無情的檢驗計劃和備戰的呼籲有明確的目的：“要區別騾子和馬，你得牽牠們到院子裏溜溜。”
習近平的同事說，身為中央軍委會秘書長的個人助理，習近平的第一個真正工作使他能夠坐在一邊觀摩學習世上其中一個偉大強人鄧小平積累權力的藝術。
雖然大多數人今天會視鄧小平為中國經濟改革的設計師，他的政治平台最初是以軍隊為基礎的，在軍方，鄧小平的威信比任何其他後毛澤東時代的領導人都要高。就像共產黨內部人士說的那樣，通過1979年2月入侵越南的軍事動員，鄧小平握槍的手更緊了。在技術上只是中央軍委副主席，在實質上則是中央軍委最高領導，鄧小平發起、策劃、管理一場造成軍事災難、損耗成千上萬中國人生命和超出預算的入侵，然而這給他留下了一支更專業、更服從的戰鬥部隊。
鄧小平用密切管理軍隊上層的方式來確保他對權力的掌控。到了1980年，當時任中央軍委會主席華國鋒人在國外的時候，軍方發生了一次洗牌，22個軍區高級職位中有15個落入曾經直接在鄧小平麾下作戰的將領之手，歷史學家孫沃倫說。
年輕而有事業心的太子黨習近平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記在心中。畢竟，習近平當時名義上的老闆是華國鋒，而鄧小平把他掃過一旁。教訓是甚麼？“沒有槍柄在手，誰會服從你呢？”就如習近平的好友所言： “上任後，習近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軍事控制。”
習近平上任時，中國一直在建立前所未有的軍事力量。中國軍方新硬件的迅速發展，在調遣這些裝備時以支持其不斷擴大的野心時的強硬態度，震驚了鄰國，也使美國感到驚訝。
美國情報分析師和將軍們承認，2011年中國的新J-20隱形戰鬥機的飛行測試使他們吃驚。中國接下來部署的東風21D—世界上首款反艦彈道導彈，在中國稱為“殺手鐧”，在西方則有 “航母殺手”的別稱—使他們都傻眼了。
根據美國國會研究服務，目前中國正在使它的海上攻擊飛機數量在2020年增加近兩倍，其海軍武器—戰鬥裝備—的擴充甚至還要快一些。
中國在同時開發生產七種類型的潛艇和水面戰艦，這距離它把其現代化的潛艇，包括設計來攜帶核武裝彈道導彈的核潛艇的數量增加三倍有十年時間。
它大幅擴大生產輕型護衛艦，護衛艦，兩棲戰艦，驅逐艦。今年9月，中國推出其第一艘航母，一個它標記為培訓後來者的平台。
然後是沒那容易看見，但也許更令人不安的是網絡戰爭的升級。據報導，亢進自信的解放軍網絡部隊向重要的美國政府部門、頂尖防禦公司，媒體和技術公司發動攻擊，並多次深入這些系統。除了探測基礎設施的弱點和刺探商業交易之外，解放軍網絡部隊據稱還竊取了軍事設計和技術。
今年2月，資訊安全公司Mandiant發表報告說，它已追查到141次和一個總部設在上海的某解放軍部隊有關的具體的網絡攻擊。報告稱，解放軍一直負責“對世界各地的組織進行系統的網絡刺探和數據盜竊。”
“今天，沒有別的大國擁有中國的能力，可以動態地把這樣大量的資金和人員投放到為數這麼多的新計劃”， 美國海軍戰爭學堂中國海事研究院的解放軍技術專家埃里克森(Andrew Erickson)說。“中國的彈性和適應力無與倫比。想要的話，可以迅速提高產量。”
操作所有這些新平台和裝備的是解放軍戰略導彈部隊，一支擁有可以摧毀太空中人造衛星的常規彈道導彈，再加上多達400個核武器的部隊。這些令人目不暇的硬實力展示使整個亞太地區既敬而畏。
但是習近平似乎不信一支為了打內戰而建立，近數十年來作為一種確保共產黨控制權力的政治力量的軍隊可以有效調遣部署這一切閃亮的硬件。
說的就是中國和它的最大貿易夥伴兼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本之間快𨒪升溫的領土爭議對決。9月時，日本政府從私人業主手上購買了有爭議的尖閣列島，或是中國所說的釣魚島，以免它們落入當時的東京都知事，一個強硬的民族主義煽動者之手。
但是，中國的回應怒不可遏。
它開展以日本為目標的宣傳閃擊戰，放任反日抗議和騷亂席捲中國；又加強在有爭議地區的海上和空中巡邏。
根據習近平好友的說法，那場對別人來說是難解的外交危機在習近平眼中則製造了一個難得的機會，讓他能夠“區分騾子和馬”，並動員他身邊那些有意願的將領。
對外部觀察者來說，指稱習近平利用甚至策動中國和日本走向戰爭邊緣的說法也許看起來是荒謬的，因為一個誤判便可能引發戰爭。可是對那些在中國無休止而且無情的內部鬥爭中心長大的人來說，這說法是令人信服的。
“把人擢升到一些位置上始終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一個退休軍官說。他是解放軍獲授勳最多的其中一位指揮官之子。當習近平於1979年在中央軍委會工作時，他本人就在解放軍總參謀部任職。
“這就是習近平憑著有關釣魚島的強硬取態上台的原因。”他說。 “他是在要求他們備戰...像鄧小平那樣。”
事實上，與日本有關的危機發生時，似乎正好和習近平在去年秋天登極的時間相若。9月時，習近平消失了兩週，並錯過了一些高層會議（包括與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的會晤），消失原因至今沒有解釋。
到9月15日，他重現了，看起來健康快樂。
此前一天，日本報紙“朝日新聞”的一份報道引述了“接近共產黨的消息源”，說習近平掌控了一支處理釣魚島爭端的特殊跨機構軍事特遣部隊。
中國立即增加在該地區的空中和海上巡邏。
在2012年餘下的3個月內，中國官方飛機大約每天向東南方飛往日本管理的島嶼一次。當中方的飛機越過中國大陸以東近100公里的“識別”線，日本方面以同樣的規律回應，在嘗試通過無線電聯絡失敗後，指揮航空自衛隊的F-15鷹式戰鬥機升空。
根據西方防務官員的說法，中國飛機在北緯28綫附近轉向東方，然後北上離去，沒有越過日本控制的領空或遇到接近的日本戰機。根據據日本防衛省的說法，在10月至12月之間，這樣的情況發生了91次。
但到了12月13日，南京大屠殺75週年紀念日，亦即中國媒體報導習近平在進行為期三天的參觀解放軍軍艦過程中，及實彈坦克演習期間，呼籲軍隊要有“實戰”意識之後的一天，中國海監Y-12雙螺旋槳飛機低飛越過北緯28綫。之後它繼續向東南飛行，侵入了日本領空—在日本半世紀以前開始監察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並從左邊機窗向有爭議地區的最大島嶼拍下了一張快照。這照片第二天在中國媒體上廣泛刊登。
12月16日，在曾承諾對中國硬起來的安倍晉三（Shinzo Abe）帶領下，日本新政府於大選中取得壓倒性勝利。安倍立即增加對爭議區域的監察，據說還放鬆了交戰規則，使日本船隻可以接近更接近中國船隻。
1月10日，在大權在握的習近平和一個更有自信的日本政府之下，中國和日本的監控和戰鬥機在尖閣列島北面的有爭議油田上空糾纏。
1月14日，解放軍日報報導，總參謀部已下令各單位要作好戰鬥準備，這可能是鄧小平在越南潰敗以來第一個這樣的命令。
1月18日，克林頓會見了日本外相，並警告中國不要採取“單邊主義”的步驟來挑戰日本管理的尖閣列島。這對事情沒有多少幫助。
1月19日，根據日本報道，解放軍海軍護衛艦對在同一爭議油田上空盤旋的日本自衛隊直升機的回應是用導彈控制雷達鎖定它。
1月30日，根據日本更詳細的而且得到美國支持的報道，類似的事發生了，這一次是一艘日本船舶在附近。但中國否認了。西方軍事官員和外交官都告訴我說，他們有電子攔截紀綠等證據表明，中國船隻和船舶的一舉一動都是由習近平主持，新成立的專責小組在微管理。
在凡內爾於聖迭哥發表那精釆演說後的第二天，即1月31日，世界對這些危險的對抗仍一無所知。西方的軍事消息說，當中國J-10戰鬥機和日本的F-15戰鬥機在上空盤旋時，亞洲的兩個重量級國家—美國的關鍵盟友及其全球的競爭對手—距離扣動扳機交換實彈射擊就只欠一隻發癢的手指頭。
“如果你是日本的機長，你將要非常迅速的做出一個不舒服得難以置信的選擇，說：”一位一直在密切關注有關爭議的西方外交官說。“如果它決定開火，你只有幾秒時間。”原先有關於解放軍的作戰能力的假設沉思變得更迫切了。
但是，戰爭的幽靈並不是習近平張牙舞爪地要求戰備的唯一可能解釋。因為，即使日本領導人和美國官員也都在這個冬天表達他們對一個地區處於海上衝𥤮邊沿的憂慮。很明顯的，習近平和他的軍事心腹在專注國內的政治。
事實上，劉源—那個一般認為人認為與習近平相近，同樣有鷹派太子黨稱號，曾炮轟軍中腐敗現象的將軍—在2月4日於官方媒體發表了一篇文章，他指出中國現代化的夢想曾經兩次被與日本的戰爭打破。
他寫道：“今天，我們經濟建設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來，我們決不能讓它因為一件事情(指釣魚島)被打破。美國和日本都害怕我們趕上，他們會做任何事情來遏制中國的發展，所以我們一定不要上當。”
與此同時，另一個頂層的文件出現了：習近平在12月發表的講話中雷鳴般的確認了解放軍的主要功能是保衛政權，而不是中國。他說，這是從蘇聯解體所得的教訓。
根據記者高瑜發表，並且有其他來源廣泛證實的習近平講話摘錄，他警告說：“蘇聯軍隊非政治化、非黨化、國家化，解除了黨的武裝。出來幾個還想挽救蘇聯的人，把戈巴契夫弄起來，沒搞幾天又被反過去了，因為專政工具不在他們手中。”習近平斷言， “偌大一個…蘇共，竟無一人是男兒，沒什麼人出來抗爭。”
然則習近平最終選擇了應對內部政治威脅，捍衛共產黨，而不是準備面對外來的軍事威脅。沒有多少疑問的是，在後共產主義的世界裡，共產黨強化自己身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定義為反對西方，煽動民族主義情緒，並承諾重振中國古代的威望。
因此習近平如果要合理化他的黨繼續壟斷權力的話，他別無選擇，只能繼續把龐大資源泵進戰爭機器。習近平在海口號驅逐艦船上告訴水手們說。 “這個夢想，可以說是一個民族強大的夢想；至於軍隊，那個夢想就是成為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
然而，對許多觀察家來說，習近平的講話似乎證實了中國對日本的挑釁，實際上是源自“國內深刻的不安全感，而不是理性的政策”，北京某位密切研究中國軍事陰謀的外交官告訴我。 “事實是黨的控制，使得中國人民解放軍不強大。其他所有一切—腐敗，避險情緒升溫，科層結構—都是那一點的症狀。”
然而，如果中國或日本對尖閣群島失算並且實際上引發戰爭的話，非常現實的風險是中國可能會輸。這最起碼是與我交談過的一些軍事分析家的評估，他們認為，即使美國沒有直接干預，日本那有紀律而專業的部隊都會佔上風。
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我已經從中國軍方某些部門、外交使團和美國學術界聽到越來越懷疑中國實際作戰能力的說法。許多這些機構的成員正在修改他們對解放軍的看法。
一位駐北京的北約國家國防武官告訴我說：“我們的評估是，他們遠不如他們自己想像的那麼能戰。”
假若最近戰鼓聲顯示的是中國的弱點，而不是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新力量的話，那怎樣呢？ “當習近平告訴他的軍隊要準備戰爭的時候，那其實是承認他們陣腳亂了，”那位國防武官說。 他說，“你們這些人，喝醉了，長胖了，高高興興的，把所有的錢都挪入私人帳戶，然後你們要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