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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25 November 2011

卡扎菲之死对于叙利亚意味着什么?

卡扎菲之死,终结了今年阿拉伯国家系列革命的第三站。人们自然开始关注目前局势最不稳定的叙利亚,阿萨德总统会是下一个卡扎菲吗,或者他会主动下台吗?

10月24日,年初才上任的美国驻叙利亚的福特大使(Robert Ford)接到了华盛顿的召回令,理由是人身安全上的担忧。大马士革官方媒体最近连续发表文章指责福特大使是叙利亚骚乱的调唆者。福特大使在任期间,常常直接批评叙利亚当局,包括在Facebook的使馆网页上反驳叙官方立场(Facebook在叙利亚能自由访问)。7月,他违反叙利亚关于外交官禁止出大马士革的规定,和法国大使访问了反政府阵地哈马,一周后两国在大马士革的大使馆遭到了抗议者袭击。9月,在出席反政府抗议者葬礼之后两周,他个人也遭到了支持政府人士的蛋洗。

在叙利亚事件上,美国政府的介入,比在利比亚、埃及、突尼斯等国还要深,而这次撤回大使,也被看成打开了更大干预的可能性。卡扎菲之死,说服了美国议员和政府官员中对过多介入中东革命局势有效性的怀疑,鼓励了欧美拷贝利比亚模式,和国内反对派联合,逼迫阿萨德下台。

不过,阿萨德曾经和西方有过短暂的蜜月期,他年轻时候并不是储君,在英国读书并行医,因为王储意外去世,1994年被从英国召回从政,并且在2000年接替他父亲老阿萨德总统上台。父亲在位29年,人称“大马士革强人”。和父亲相比,小阿萨德总统一度被期待是改革的力量,西方国家也曾经给予很大的耐心,把行动迟缓看成是突破父辈阻碍的过程,但十年过去,阿萨德总统已经让国际社会失望。2005年发生的黎巴嫩前总理哈里里被暗杀事件,被认为是阿萨德幕后支持,这一惨剧彻底终结了他和西方蜜月,甚至也破坏了和阿拉伯兄弟国家的关系。

阿萨德总统面临的挑战不小,他的统治,和伊拉克的萨达姆、利比亚的卡扎菲类似,都是少数派对大多数的统治,而且政治原生支持是最为薄弱:阿萨德家族属于已经是少数派的什叶派中的阿拉维特族人,该族仅仅占全国人口10%,和基督徒人口比例相同,而64%的人口是逊尼派穆斯林。如果叙利亚被阿拉伯之春改变,根据任何新的民主制度,阿萨德势力立刻就会边缘化。目前最大的反对派力量及时逊尼派的穆斯林兄弟会,其领袖被阿萨德长期以恐怖主义的名义关押。

当然在老阿萨德统治的30年内,通过利益同化、政治统战和安全部队的方法扩大了自己的政治支持范围,不完全只是阿拉维特族人的统治。阿萨德父子的泛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对黎巴嫩的控制野心、对收回以色列占领土地的决心,获得了国内很多穆斯林的支持。但在类似国家中,阿萨德父子因为政治基础最薄弱,危机感也一直最严重,因此维安行动也比较激进,安全部队出自比较忠诚的阿拉维特族人,除了镇压叛乱之外,还在国内外展开和支持频繁的暗杀行动,黎巴嫩前总理之死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叙利亚政府对始于突尼斯、埃及的革命浪潮反应相当强硬,从4月派坦克部队去叛乱城市弹压开始,武力也没有停止过,最严重的是8月的镇压,联合国称有3000多人死亡。欧美国家和阿拉伯国家纷纷要求叙利亚政府停止镇压、阿萨德下台。英、法、美也试图在联合国通过类似针对利比亚的决议,给国际社会以实质干涉的权利。沙特作为阿拉伯国家盟主,在呼吁阿萨德停火的时候,言辞激烈,明确要求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停止杀戮机器”。而中国政府也在近日派出代表,希望叙方能实现国内多方会谈,缓解局势。

卡扎菲之惨死,不但让西方确认军事干涉可行,也给了包括长期受到压制的穆斯林兄弟会在内的国内反对力量必胜的信心,加速反对阵营各派的联合过程;对阿萨德总统来说,卡扎菲的惨重教训预示着,如果自己现在妥协,因为政治基础过于薄弱、在未来无谈判砝码,结果要么是流亡,要么卡扎菲的结局就是整个阿萨德家族的结局。在这样的压力下,阿萨德会一边顽抗、一边寻求流亡可能,但不会主动下台交出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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